他们想怎么做就随他们吧。

而且，有一个事，贾瑞也没有说——也没法明说，皇上和忠顺王爷手上持有的可能还不止十万银元。

他们说是十万，可是那铸币机就在他们手上，铸多少还不是他们自己的事。

贾瑞毫不怀疑，看见价格涨了这么多，他们暗中再铸个十万、几十万枚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些人，是“既开赌场，同时自己又是最大的赌客”，你怎么跟他们玩？

接下来一段时间，贾瑞坐镇海棠斋，指挥贾琏、林之孝等人行动，慢慢将贾政手里的银元出手。

与忠顺王爷协调的事自然由贾琏去办，也只有他是最合适的。从他回来说话的神情和语气来看，这王爷并不太将贾政手里的几万银元放在眼里，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

与东府协调立场的事自然由贾瑞亲自去办，在天香楼秦可卿的书房里，她倒是没有隐瞒，将几个月来贾珍的操作详细说了一遍。原来东府手里的银元早就被贾珍卖了一半，后来看又继续涨，十分后悔，又高价买了回来，几次进出。现在那父子俩都快“疯魔”了，每天也不在“脂粉堆”里打滚了，而是天天想怎么炒银元赚钱，反导致宁国府平静了许多。

哎，这贾珍真的是“带不动”，不过也算正常操作了——大部分人都这样，估计王熙凤也如此。

贾瑞也是无奈，苦笑一番，只是劝秦可卿赶紧全部卖出算了——省得多操心。

至于最后是否卖了，那就无所谓了。

也不知是眼花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秦可卿憔悴了一点，想起年初的风月宝鉴之事，不由得关怀说：“现在没了风月宝鉴，蓉大奶奶也该注意点自己的身子骨，有什么事情多分给下人”

秦可卿倒是不以为意，却是轻轻理了下石榴红金色蝴蝶花草纹样直领对襟褙子，又看了眼自己的柳黄色马面裙，刹那间秀色夺人，又有了点暧昧气息。

“哎，我看瑞大叔也憔悴了不少，乡试还顺利吗，看你一点不担心的样子呢”美人似带调笑，继续说，“怎么，知道自己没戏，也不好好休息几天，就开始干活了？我可是听说，乡试之后，京城的青楼妓馆里人声鼎沸、夜夜爆满的”

这倒是真的，大考过后，青楼妓院的生意那叫一个火爆，连贾瑞有时都想去领略一番，不过想起家里的七个女子，那青楼妓院就没什么意思了。

“哈，我不去逛青楼反倒成怪人了？”

“咯咯，你以为呢，我可是听说你那韩表弟和柳兄弟都去过了，而你竟然天天领着一群人在满京城偷偷卖东西，真是太无趣了”

还有这事？这两人太不够意思了。不过最近确实忙，他们可能见自己太忙才没邀请同往吧。

这秦可卿果真尤物，言语间处处挑逗，却又自然而然，随着笑容脸色白里透红，更是娇媚异常。这恐怕也是在暗里嘲笑自己有贼心没贼胆呢，因为自己早就跟宝珠说过喜欢她家小姐了，可每次见面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在可恶。

“青楼有什么可逛的？”贾瑞白了美人一眼，叹息说，“那些姐儿风情虽好，全是虚情假意，我喜欢风情好、有情有义的女子，比如……”

说罢，直直看着她笑。

这话相当大胆、无礼。

“咯咯，你可骗不了我”美人一脸不信，“你这种人不可能不好色的，只是当下实力弱，能忍住罢了”

……

两人最终什么也没发生。

临出门时，秦可卿又嘱咐他去见一面瑞珠，说是有孕妇专用的东西捎给宝珠使。

跟秦可卿所说的差不多，贾政手里的存货分批量慢慢地卖出，贾瑞指挥着贾琏等人，第一天卖了三千块，之后每天按情况或卖七千，或卖五千，或卖两千，而且尽量不在一个商行售卖，用了将近十天，终于全部出清。

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新的麻烦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