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猜也能猜到”贾瑞一脸坏笑看着宝珠——估计跟这丫头有关，一会又拉着她的手慢慢摩挲着，随口道：“对了，茜雪的调香最近有进展吗？一定要注意安全，别把自己给熏坏了”

“大爷说什么呢？我都干这行多少年了”茜雪罕见得委屈起来。

“小心使得万年船，宁可慢一点，也别让自己出意外，你们可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听听，宝珠姐，在他眼里，感情咱们都是物件呢！”

“死丫头，别不识好歹，我可是比你妈妈还要关心你的，现在可是你最最亲的人呢！”

这倒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茜雪虽说不怎么看得上这个突然得意起来的半吊子，但生活却是慢慢地“野”了起来，毕竟这里没有嬷嬷在身边时刻纠正礼仪，日子也不知不觉间有趣了起来，也更有意义了——因为能无障碍做自己爱做的事情了。可以看得出来，这人对这个事业尤其上心，有时还能提出些不错的创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哼，敢不听我的，将来我把你的嫁妆给你母亲掌管，看她会不会真的给到你手上？”

“爷，你可真能瞎掰，没影子的事情愣是惹得茜雪妹妹想东想西的。”

“你们俩穿一条裤子，就会欺负我……”

屋子里顿时又是一阵打闹声。

对这个娇俏的少女，贾瑞也曾研究过。

前世贾瑞就知道，美女都很善于表演，他们是天生的情感大师，情感于他们来说就是事业本身。所以，要想知道她们本质如何，只看她们自己是非常不靠谱的，更需要从她们身边的几个关键人物着手，仔细揣摩，基本就可以看得把八九不离十了。

茜雪的身边有三个关键人物：贾母、母亲和多姑娘。

贾母，不用说了，国公夫人，财官印都达到了相当的地步，地位高得离谱，在整个京城也是排得上号的存在，且有善于调教丫鬟的美誉。她在贾母身边伺候多年，经过了一套完整的培训体系洗礼，对上层社会的各种规范早就烂熟于心，格局、眼光绝不是外面一般的小丫头所能比拟的，个人地位随之水涨船高。也正因为如此，贾母才迟迟无法将其舍弃，任其自生自灭，随便配人。

茜雪娘，这是个寡妇，但却没有儿子，粗俗无礼又非常聪明，在这个时代，无夫无子，未来几乎一片昏暗，因此她最大的特征就是“内心极大的不安全感”，唯一能让她产生安全感的东西就是钱财。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被其养大，茜雪恐怕也要变得“不安全感”十足，时时想着赚钱大业，极为现实。

多姑娘，这又是一个奇人，她的座右铭就是“男人都好色，没一个好东西，美色是自己的最大本钱”。在她身上，茜雪恐怕是吸取了很大的教训，唯恐也重蹈覆辙，陷入到类似多姑娘的悲惨处境里。毕竟，她们都是下人，却都有拔尖的容貌，又都“不服人”，有点叛逆，一旦得罪了人，被主子配给一个类似多浑虫这样的男人，那一生可就全完了。

这三个人其实就是茜雪的本质：既有高贵雍容的一面，又有极端现实的一面，对男人的承诺和甜言蜜语毫无信心，只相信权势和手段。

你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类似清夷那样的真诚、忠心、善良之类的东西，抱歉，人家是几代国公府的家生子，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些读书人和穷人的标配。

恐怕连她自己也未必会承认这一点，但贾瑞相信这才是真实。

而自己，也只是碰巧，利用了一点神秘力量，暂时借势于秦可卿、贾母和贾政，获得了点权势，又稍稍使用了些手段——尽管她不知道但觉得肯定有，这才给了茜雪一点希望，但还不足以完全征服她。未来，只要稍微出点差错，恐怕她就无法再呆在这里了。

看来，还得继续努力呀，再做点事情出来，巩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