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情有异,顾逸川不由问道:“怎么了,南葵?”
沈南葵回过神,摇头一笑说:“没什么,我是觉得,建宁侯属实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顾逸川给她添了一杯酒,笑着点头,“正是,多亏了他深明大义。”
沈南葵却已无心喝酒,揉了揉太阳穴说:“许是这几日累着了,我感觉有些醉了。”
顾逸川神情关切,“那我先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看到沈南葵睡下,他也无心再喝,索性去了书房处理公文。
沈南葵躺在床上,脑袋里面晕乎乎的,一时却又睡不着,便闭目思索着刚才的事。
建宁侯是陛下心腹,就算陛下重视江南的灾情,也未必会在这个节骨眼将他派来江南,毕竟与京中如今的形势相比,一场还未发生的灾情实在算不得什么。
如若不是陛下派他来,那么就是他自己请愿。
建宁侯放着在京城只手遮天的权利不要,却跑到江南来主持抗灾,如果不是他傻,那么一定是因为,来江南抗灾得到的利益会比待在京城更多。
沈南葵无声笑了笑。
不难猜测,这定然是有人告诉了他什么。
而这个人,便是沈平婉。
两人都是重生而来,前世江南发生的涝灾和瘟疫震动了整个天晟,自己能知道的事,沈平婉也一定听说过。
她能说动建宁侯请命来江南,看来相较于一年前,她已经取得侯府的信任。
沈南葵心里轻轻一叹,不管沈平婉是为了什么目的,总归也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又躺了一会儿,困意袭来,她便睡了过去。
......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飞逝而过,转眼就到了五月中旬。
河道的开挖事项也进入到了尾声,不出半个月,也就是在六月之前,便能彻底完工,因此,想着这一点,几地的官府便没有提前安排沿江百姓撤离疏散。
可谁也没有想到,碧流江在涨洪之前,居然提前决堤了。
这夜,沈南葵在睡梦中,忽被门外的响声吵醒,是冯泽有事向顾逸川汇报。
顾逸川去了片刻,又匆匆回来。
暖黄色的蜡烛光芒下,他的面色十分难看,“碧流江决堤了……”
沈南葵听到这句话,一下翻身坐起,失声交道:“怎么会!”
“虽说如今也是雨季,但碧流江的水位尚在可控范围之内,怎么会突然决堤,而且,现在是五月……”
前世发生洪涝的时间明明是六月,这一世怎么会提前了呢?
顾逸川摇了摇头,“与其说是决堤,倒不如说,是之前修筑的堤坝坍塌了一道豁口,本就是雨季,江水急湍,一旦未能及时堵上缺口,就会造成溃决。”
沈南葵心里一惊。
前世碧流江决堤并非是堤坝坍塌的缘故,这一世有所变化,难道是与她人为干预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