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比了一个低声的手势。
“大嫂,你每日打理家中大小事务,着实也辛苦了,这些银子你留着用。”
梁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家里的花销,自有娘来安排,你给了我,恐怕娘就不高兴了。”
沈南葵摇摇头,“这银子不是让你贴补家用的,而是我私下给你的体己,大嫂偶尔去街上,也可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当是你帮我洗衣裳的谢礼。”
顾母管家对钱财抠得很紧,所以梁氏手中根本没有几个私房钱。
梁氏没料到她竟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三两银子,一时又惊又喜,“二……”
才刚说了一个字,忙又压低声音,“二弟妹,你,你真是太客气了!”
沈南葵笑笑,“咱们是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
梁氏收了钱,既是高兴,又有些心虚自己以前对她说过的话。
忙拉着沈南葵的手道:“二弟妹呀,以前是我心眼儿小,所以对你说话有些不客气,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日后在这家里,你和二弟的衣裳,我都帮你洗了!”
“那怎么行,只怕会累着大嫂。”
“洗衣裳算什么累?不妨事,不妨事。”
沈南葵没再拒绝,“那就有劳大嫂了,日后待我手头宽裕,定会时常贴补大嫂的。”
“这有什么,二弟妹你可真是个实心眼儿!”
梁氏嘴上推拒着,心里却乐开了花,洗两件衣裳就能拿钱,当真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沈南葵也笑着,她们这也算是各取所需。
梁氏心直口快,虽然一开始的确对自己抱有敌意,但并无坏心,倒是不难相处。
-
翌日。
沈南葵下学回来,却见家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顾母沉着脸坐在堂屋,她身侧的宋冬儿也同样一脸凝重,而梁氏则在她自己屋外拍门。
“孩他爹,你出来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天这么热,你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做什么?”
“顾庆荣,你倒是说句话啊!”
任凭梁氏怎么呼喊,屋内的人也没有半分回应。
沈南葵讶然问道:“是大哥回来了,怎么他人却不出来呢?”
没人回答她。
顾母一拍桌子,忽然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她来到顾庆荣房门外,高声叫道:“孽障,你想急死老娘吗?”
她脸上又急又气。
“你鼻青脸肿地从县城跑回来,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吭一声啊!”
屋里还是没有回应,顾母气急,正要上去踹门,房门却开了。
顾庆荣一脸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他脸上红紫交加,连眼眶都高高肿起,显然是被人给打了。
顾母痛心不已,“你究竟怎么成了这副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