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三十六了,一条装神弄鬼消息而已,别这么胆小。”
商颂宁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又想哭又想骂人。
刚才那条消息对她造成的影响真的很大,让她本来坚定的心又开始动摇起来。
她犹豫地说:“不然……我们放了白霏吧,让林淇在下面得以安生。”
话刚说完,她脑袋上就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说胡话。”商清规一只手把躺得好好的小芋圆给提了起来,捏着她的手腕。
他本想用小家伙胳膊上的伤来提醒商颂宁的,可抱起来之后才发现小家伙手臂上白白嫩嫩的,哪还有什么伤口。
他动作一顿,小芋圆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小姑娘想了想,好似是明白了商清规的想法。
她有些尴尬,弱弱地说:“好、长好了……”
没办法,她恢复能力太快了,再加上二叔带回来的那些药,所以她胳膊上现在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
商清规很镇定,攥着芋圆的手臂继续说:
“你心疼别人女儿的时候,有想过自己的吗?白霏罪有应得,林淇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对你有了怨气,你更不必有顾忌了。”
商颂宁的哭声慢慢停住,看样子好像是听了进去。
她这人耳根子软。
见此,商清规又把小芋圆塞回到她的怀里,直起身淡淡道:
“白家的事你不用管,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好好养伤。”
在旁边听了这么久的小芋圆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是鬼啊,还以为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呢。
小姑娘抱着商颂宁的脖子,奶呼呼地说:“妈妈你别害怕,有芋圆在身边,没有鬼会靠近我们的。”
她身上的火可厉害了哼!
小打火机不是白叫的。
商颂宁破涕为笑,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个外号。
她蹭了蹭芋圆的小脸,带着大师认证的驱邪圣体给足了商颂宁安全感。
*
白父因为欠债太多被人打折了一条腿,没地方住,唯一的救星商颂宁还不理他。
他连给商颂宁发了三天消息,然后就被拉黑了。
“妈的,还说会尽最大能力补偿我们,呸,忘恩负义的小贱人!”
“白霏在外面做的孽关他爹我什么事,弄我的公司做什么?”
他在医院周围骂骂咧咧,转了一圈想进去再求求商颂宁,可根本进不了门就直接被保安拦下了,说建议他去别的医院就诊。
落魄之后,他的穿着极其邋遢,看上去和街边乞丐无异,也难怪会被保安拦下,毕竟这个医院接待的都是有钱人。
白父没如愿见到商颂宁,又想起之前白霏在商颂宁那里讨了许多好东西,便去找她。
派出所里,他隔着玻璃见到了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女子。
看上去竟然比他还惨得多。
在被带出来之前,白霏以为是商颂宁来带她出去的。路上还特意调整了心情,但在看到她爹的那张脸时,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
“你怎么来了?”她的眼神很是厌恶。
父女俩的关系并不和谐,原因很多,最大的一点就是白父是个赌鬼,小时候他赌输了回来会喝酒打人。
“白家被搞破产,我们所有的东西都被抵押了,我现在身上没有钱,你给我弄一点。”
听到这话,白霏险些被气晕过去。
看到她爹的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又出去赌了。
把家里剩下的钱全花完了不说,还有脸问她要?
“之前商颂宁给你买的礼物衣服在哪?拿出来卖了先给我应应急。”
白霏眼神厌恶地摇头:“想都别想,那些东西我留着有用,你少惦记。”
白父有些恼,觉得这个女儿真是不孝:“你给我应应急怎么了?反正你以后也出不去,不如把钱全给我,等我东山再起之后想办法捞你。”
白霏冷冷地勾唇笑了笑,心里有些讽刺。
“我自己出得去,不需要你捞,你小心自己别被人打死就行。”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出去,商颂宁会来带她走的。
*
女佣给商颂宁送来一部新手机,登上微信之后,她发现林淇的联系方式被人删掉了。
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她哥干的。
她翻了一下,发现除此之外,白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被删了。
不知为何,在看到他们被删的时候,商颂宁心里竟意外地松了口气,好像有一块压了很久的大石头落了地。
没有人再给她发白家那件事的处理进度,就好像是约好了一样。
这两天她和小芋圆住在一起,天天睡觉抱着小家伙,简直安全感爆棚。
小芋圆洗完澡之后钻到商颂宁的怀里,她有自己的生物钟,每天睡觉的时间准时到离谱。
因为抱着一个人形暖宝宝,商颂宁睡得也很早。
夜晚,病房楼上的灯有些昏暗,整栋楼都很安静,几乎没有人在楼层上走动。
这层楼住的人其实不多,十八个房间只住了七间,一天一万七的病房钱不是谁都出得起的。
值班护士无聊地在追剧,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从走道里路过,穿的是和她一样的护士服。
晚上值班的护士也很多,不稀奇。
那个白色的身影走到某个病房前,刻意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慢慢往下压门把手。
“吱呀”
很细微的推门声,几乎听不到。
病床上,正做着美梦的小姑娘骤然睁开了双眼,不似刚睡醒时那样迷离,她的眼睛清醒又警惕。
她没有吵醒商颂宁,而是动作很轻地偏了下小脑袋,看向门的方向。
因为是平躺在床上,所以芋圆看不清楚那人的容貌,她只能从余光看到的模糊身形感觉出应该是个女子。
门开了三十秒左右,白衣女子站在病房门口没什么动静,视线一直看着凸起的床。
商颂宁睡得很沉,自打芋圆跑来跟她一起睡觉之后,晚上她就不需要陪护了。
但小芋圆敢肯定,现在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不是陪护的姐姐,也不是女佣姐姐,她们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
那女人一共在外面站了一分钟的时间,并没有进来。
片刻后,她轻轻地拉上门,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离开。
又是轻轻的咔哒一声,小芋圆翘起脑袋瞅了瞅,门已经被关上了。
她从商颂宁怀里爬起来,踩着鞋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踮起脚尖拉住门把手往下压,把门开了一条缝。
小家伙探出脑袋去瞅了瞅,长长的走廊上,什么人都没有。
从那女子离开到芋圆下来,一共间隔了十几秒,过道又这么长,不应该连个背影都看不到的。
芋圆关上门,接着爬回床上。
她知道这里有个叫监控的东西,就像她的手表一样,可以记录下今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