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宁子逊,我这人和我这名字一个样儿,逊毙了!
我打小儿孤苦伶仃无父无母,要不是被我大伯家收养的话,我现在的坟头草估计都有我高了。
在潮汕这块地方,我是出了名的扫把星。
作儿个我大伯家的独子,也就是我的堂哥去世了,这事儿跟我明明没什么关系,但却仍然被某些人怪到了我的头上,说是我作妖儿害死了堂哥。
于是乎,我扫把星的名号又响亮了不少。
但是,我堂哥上吊自杀这事儿跟我到底有啥个关系?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堂哥咋就想不开上吊了,但不管别人对堂哥的死有什么看法,反正我是对堂哥的死没感觉到一丁点的惋惜。
这并不是说我跟堂哥的感情不好,相反,我跟堂哥的感情很好,我俩打小儿穿一条裤子睡一个被窝儿,这么培养出来的感情自然是没的说的。
我之所以不感觉惋惜,是因为堂哥这人脑子不好,先天脑子残疾,对他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所以我是打心眼里认为堂哥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堂哥才会走上了这步路。
这两天不管是大伯还是大娘,对我都有点冷淡,也不知道是因为堂哥的死伤心弄的还是因为听到了有关我的风言风语弄得,不过我打心眼里觉得无所谓,因为我问心无愧。
在潮汕有个习俗叫报地头,就是人死之后是要有逝者的子孙后代去土地庙报丧的,意思就是跟底下的人打声招呼,有人去报道了。
堂哥没媳妇没小孩,长辈又不能去报丧,所以这活儿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也没有怨言,在大伯跟我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天晚上,我穿上丧服往我们这儿的小山上走,上面有座庙叫城隍庙,那儿就是我报地头的地方。
说实话,我并不想在夜里走山路,黑不拉几的连个路都看不清,这倒不是最主要的,毕竟咱山里人谁还没走过夜路不是。
最主要的是这山上的气氛怪异的很,让我总有一种被很多人围盯着的感觉。
就在那棵树后头!
我总感觉前面一棵树的后头有人,那人正在黑暗中瞪眼看着我,弄得我心里发慌头皮发麻,偏生还不敢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不由自主的快步走了起来,越过了那棵树的时候我长松口气,但紧接着我感觉脊背发凉,他还在盯着我,盯得我汗都冒出来了。
我突然大喊道:“谁在那儿!”
静悄悄的山路上,我这一喊,回声不断,但那颗树后面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仔细的盯着看,但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候,一阵风刮过,冰寒刺骨的山风刮得我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随后我再不敢多看那儿一眼,转身就朝山顶跑了去。
但刚跑到半山腰,我却看到山间一块空地上竟然有亮光,我拢目一看,心中着实惊悚不已。
却是在那边有两个人举着人偶,正又说又唱的掐着架。
在我们这边,这叫偶戏,家里办喜事的时候经常会请偶戏班子来演偶戏。
难不成是谁家在办喜事儿?
我皱眉继续赶路,对这种跟我不相干的事情我也没去多想,只是暗地里奇怪着,办什么喜事儿还要特意在晚上办呢?
到了山顶,城隍庙那儿有烛光,一看到那光,我着实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