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眨眼的事情，奇卡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的视线不断在向后走的吉尔伯特和摊位前的夏宁之间来回逡巡，颤抖着声音解释：

“大人，小人一路上可都是安分守己，什么都没做过啊！”

夏宁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抚摸着剑柄，视线低垂看着地面，没有任何反应。

吉尔伯特已经走到车厢旁，动了动手腕就要用短剑挑开门锁。

“大人！”

奇卡陡然拔高了音调，“20银币！成交！”喊出这句话，奇卡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擦掉额头的汗水，忙不迭地把烫手山芋一样的法术模型交给夏宁：

“就照您说的，20银币，成交！”

看着对方快要哭丧的脸，夏宁无语地撇了撇嘴，接过法术模型，示意吉尔伯特回来。吉尔伯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走回摊位。

付了钱。

夏宁带着吉尔伯特扬长而去。等走得远了。吉尔伯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您也会仗势欺人，夏宁少爷。”

“什么仗势欺人，这叫合理砍价。”

夏宁翻阅着法术模型，“那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收来的这东西，可能就用了几枚铜币或者一点针线。20银币已经是抬价之后的结果了，事实上我连一枚银币都不想给他。”

两人又到镇上买了不少药草和其他别的东西，把夏宁从特纳哪儿支取的钱花了个七七八八才回到秋收堡。

塔楼，夏宁的房间。

法术模型放在桌上。

夏宁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抬手命令柯治开始解析。

对于夏宁来说，法术模型就像一个容器。他把自己的精神力倒进这个容器里，鼓动空气中的元素因子，激发各种法术。

就像从火炉中生火。

元素因子是燃烧物，法术模型就是火柴，火绒，打火机。它是一种手段，而非结果。

这是夏宁现在对法术模型的看法。

如果要让他自己去记那些弯弯绕绕，如乱麻一样的通路，夏宁大概会疯掉。但柯治消化之后，这些知识就能直接进入夏宁的脑海。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柯治扫描完法术模型后，夏宁就回到床上开始冥想，与柯治的解析同步进行。

这期间，夏宁只偶尔打开门取用放在门外的食物。

据说，在巫师时代，一名巫师学徒要花费三月到一年不等的时间去掌握自己的第一个法术模型。

这是因为掌握法术模型本身，是一个理解法术模型的过程。而不够聪明的那些学徒，会去死记硬背法术模型的通路。这条路是走不长的。这么做的法术学徒通常在中阶巫师学徒就止住了前进的道路。

他们称之为‘天赋’。

这么来看，夏宁应该算是‘天赋极高’的那种咯？

等到柯治解析完‘法术飞弹’的时候，屋外一片漆黑。

夏宁睁开眼，穿上鞋打开门下了楼。

虽然入夜了，夏宁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看成果。

整个秋收堡都静静的，就连仆人都早就睡下了。

只有守门的士卒还在执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