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他将木剑抛给这位S级时一样,‘狄克推多’这把华丽的猎刀在空中打着旋,以优雅的抛物线落在了刚刚木剑的落点,分毫不差。
手里连武器都没有了,自然就是被砍翻在地的结局。
李明达迎面单手就是对着这位贵公子的脑门子劈了下去,没有丝毫的留情与点到为止的意思。
凯撒措不及防,脑袋遭受重击,被打得差点儿仰面跌倒,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又坐回了前台李明达的专属位置上了,只不过这回就是说不出的狼狈了。
李明达上前滑步,顺手就把木剑架在了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凯撒脖子上,脸上又挂着那副温和笑容点评道:“很实用的言灵,意志力也不错。”
他很潇洒也很随意,就像手中握的不是什么义乌小市场批发来的教学木剑,而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神兵利器。
凯撒也不动弹了,慢慢地举起了双手来表示着自己的无害与安全,脖子上的这把木剑在他看来散发着无比的锋芒之气,很轻松就能够夺去了自己的生命。
“我可以付钱。”他开口了,不过语气中更多的是一种带着苦涩的调侃混杂着少量的不甘与对死亡的恐惧。
“凯撒·加图索。”李明达带着些许的调笑注视着因为他念出姓氏而有些愤怒的小孩子。
“你在愤怒与不甘什么,是因为我念出了你的姓氏了么。”他稍微认真地观察起这孩子脸上的表情,“我知道你,加图索家出了名的逆子,因为我把你叔叔吓生病的缘故,送了我一个珊瑚摆件,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它现在应该还在我的前办公桌上摆放的好好的。”
“奥,那真是谢谢你的喜欢。”凯撒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的清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意味。
“所以你在骄傲,在愤怒不甘什么呢。你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死小孩。”李明达感觉到了没意思,后撤几步将木剑给收了起来,他准备先去后面把教具给搬出来,而不是在这里逗一个死小孩玩。
“为什么这样说?”凯撒有些不服气地问到,鲜血从头顶处流了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衬托的他骄傲的面孔更加狰狞。
“因为你始终是凯撒·加图索,而不是凯撒。”李明达解释到,“都这么大的年龄了,为什么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你的骄傲,你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那样不是家族所带给你的。”
“你所谓的叛逆,在你家族长辈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爱哭的小鬼,企图引起大人的注意力而已。他们不会觉得恐惧害怕,他们只会觉得好玩与新奇,然后变着法子来哄着你,哄着你这位加图索家未来的继承人。你的未来一定会成为你的叔叔弗罗斯特·加图索,而不是凯撒。”
“这么说能明白了么,我的大少爷。”他回头,言语间尽是说不出的嘲讽。
这位贵公子有些瘫软地倒在了旋转的座椅上,身子慢慢地向下滑落来,他之前并不是没有听到过类似的言论,只是骄傲的他不屑于去解释理睬这些庸人。而今天这番言论,是从轻易就击败他的S级身上提出的,精神上的一刀比肉体上的一刀,来效更为巨大。
再回头扫视一下,他过往的那些叛逆真像是小孩子的撒娇捣蛋。
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甘与一些难描述的色彩,凯撒突然想起了他的妈妈古尔薇格,在他6岁死去的蓝色头发的温柔女人。
那个被星月轻抚的夜晚,米兰大教堂的雄伟轮廓与天际的繁星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母亲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坐在教堂的台阶上,将他温柔地搂入怀中。
周围,教堂内部的烛光如同繁星落入凡间,汇聚成一片温暖而光明的海洋,而巨大的广场上,除了他们母子,空无一人,显得格外静谧。
“我的凯撒是个善良的孩子啊,可世界那么残酷,你一个人的善良又有什么用呢?”妈妈坐在台阶上,无比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
夜风低语着,恍惚之间吹到了今天,凯撒挣扎着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有些摇摆地慢慢走向后面的仓库,那个男人消失的地方,他没有去捡起卡在地上的猎刀。
他顶着男人有些诧异的目光,弯下了身子,拿起一件有些污垢的护甲,慢慢地起身帮忙着搬运这些教具去前面的训练场地。
他在用凯撒的方式,为自己之前的冒失来道歉,而不是凯撒·加图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