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孩子,同样身着一身的白衣手持一管墨笔伏案书写,一笔一画,不过心思全然不在作业本子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看看他,时不时地瞅着盘上的葡萄。
小孩子就是馋嘴,他在心里偷笑着,但手上却很自然地做了一件事情,从里面摘下一小串,隔着桌子递给了那个馋嘴的小孩。
“谢谢哥哥。”孩子嘴很甜地答谢着,纯洁的笑容就像一只单纯的幼兽。
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弟弟,他疑惑道,但手却自然地朝孩子书写的东西伸去。厚重的笔墨让他这个假中国通惭愧不已,孩子并不是在写字,而是在作画。
一副带着浓厚田园气息的温馨水墨画,画的应该是他们的家,一间小小的茅草屋子,在屋子的后院是一片菜地,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
最为显眼的是院子中央的葡萄架子,绘画者画的很用心,在墨水中都能看出青翠色来,在葡萄架子下有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应该就是孩子和他的哥哥了,手中提着篮子,篮子里装满了葡萄。
个个圆润饱满,今年院子里葡萄的长势应该是极好的。
你这么爱吃葡萄么。他想。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说了另外一句话,“敌人来了,也许会死吧。康斯坦丁,你害怕吗?”
“不害怕,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在哪里我都不害怕,就算是回到黑色的小罐子里,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行。”孩子认真地说。
敌人哪里有敌人,这么安静的,黑色的小罐子?这是在说死亡么。他想。
可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推开了石门朝外面走去。
“在这里等着我。”他回头说道,声音里充斥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好的,哥哥。我会永远在这里等着你......直到你下定决心吃掉我为止。”孩子认真地说。
吃掉?是哪种意义上的吃掉,好吧,不管是什么吃掉都是有够变态的,你们的家庭伦理真是有够奇怪的。
再回来时,推开沉重的石门,入眼的是满目的狼藉。
石凳被掀翻开来,满盘的葡萄洒落了一地,鲜血混着葡萄皮沾染的到处都是,那张男孩画的田园风格的水墨画也被撕的粉碎。
心里真痛啊,他已经猜到了孩子的结局,真像有把刀慢慢地在刮肉。
孩子可能有机会跑掉,但因为他的一句在这里等我就乖乖地坐在这里,因为他怕乱跑的话,自己的哥哥就找不到他了,他以后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漆黑的罐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上千年的沉睡!无穷的循环的噩梦!最深的黑暗里只有你自己!这就是弃族的绝望。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没错,他就是这个孩子的哥哥。
温柔的雨开始落下,“康斯......坦丁。”他低声说到。
“怎么又做噩梦了么,老唐,快醒一醒。”有人在呼喊着他,接着便是强烈的灼烧感,痛,好痛呀,多年赏金猎人带来的警觉性让他猛然往左边翻滚起来。
他猛然惊醒起来,入目就是一张狰狞的面孔。
“我去。”老唐猛然一个起跳,本就不小的力气在五星酒店超有弹性的床垫加持下直冲大床房天花板的超级豪华吊灯。
也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又或许是设计师没有考虑到有人能玩这么花,在床上都能蹦到天花板上。
这个超级豪华的吊灯携带着巨大的动能砸落下来了。
“小心。”狰狞的怪物突然一把拉住了他,在巨力的作用下被甩到了一边去,免去了上新闻的好机会。
“你今天怎么有点倒霉,看清楚是我,你的老板。”
李明达无奈地说,同时带着一丝疑惑与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册封的大祭司—罗纳德·唐。
一个在古王朝能成为大儒辩经的男人,同时也是不灭之炎的奴仆的二当家兼职赏金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