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赵光义亲临太原攻城第一日,虽是未攻下太原城,却颇有伤亡,但诸军却是士气高昂。
赵光义领着赵廷美、赵德昭以及诸亲随们查验了几处营盘,见将士们士气高昂,赵廷美白日间默然无闻,此时却是想着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此时站出来对赵光义拱手拜道:“臣为官家贺,诸军士气振奋,太原已是囊中之物,端午之前,我军定能进入太原城中。”
赵光义闻言却是冷冷的道:“眼下太原坚固,不知几时能下,齐王此话却是莫要再说。”随即转身离去,却是打算再度巡视营盘。
赵廷美闻言也是胸口一闷,神情泱泱,却是也不敢再多说。
赵德昭扶刀而立,似是未有所觉一般,见赵光义离去,便也垮刀而随。他今日退下战场来,却是未曾脱去甲胄,仍然负弓垮刀,似是履行早上太原城下诺言。
夜晚时分,太原城西面营寨中,随着一阵喧闹,赵光义带着赵德昭一行人神色严肃的出现在了几处人员密集的军帐中外。
很显然,他是来探望今日攻城的功臣荆嗣的,其人今日以本部百余人登上太原城楼,却是大涨宋军声威,功劳毋庸置疑。
待进得帐来,满帐血腥气迎面扑来,除此之外还有众人拥挤带来的汗臭、燃烧的焦味、中草药怪异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着是让人窒息。
平心而论,赵德昭前世并未接触多少血腥场面,穿越过来三年多也没有经历过类似的场面,对此还是不适应。
尤其是等到他们来到荆嗣的榻前,只见对方衣袍解开,身上血窟窿与金疮药杂乱捏合,与惨白的肌肤交相呼应,赵德昭几乎当众失态起来,差点就想扭头避开......
如果有心人从他那冷面上看出适才一系列变化来,都会在想武功郡王这厮是被这场面惊吓到了?还是觉得伤势严重实在不忍入目?
调整了片刻,赵德昭看向了荆嗣的面孔,还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对方的身体。
“陛下与大王来了......”荆嗣强忍着伤痛努力开口,却是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俨然伤势严重。
赵光义连忙上前一步虚扶荆嗣,但却与适才对齐王赵廷美的冷然不同,此时却是春风和煦,语气温和,开口抚慰道:“荆卿真乃猛士也,不堕先祖威风,朕今日在城下观卿登城破敌,实是热血澎湃,恨不能以身替之!”
“臣惭愧,臣未替陛下打破城门,尚未能替先祖一雪前耻,实是羞愧。”荆嗣一脸虚弱,勉强再度开口道。
身旁赵德昭上前一步劝道:“荆校尉不必介怀,太原被破已经定局。且今日攻城独你一队先登,实乃大功,校尉需留存有用之身报效国家。”
赵光义见状无奈,却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得温言道:“武功郡王所言极是,卿且好生修养,以待来日。”
荆嗣在床榻上勉强拱手:“臣谢陛下与大王关怀。”
赵光义又再度上前温言抚慰了其余人等,便转身出帐了,赵德昭神情恹恹,一路扶刀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