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在燃烧，意识坠入海的深处，在历史的迷雾中，挥之不去的是旧日的幻梦。

【是你杀了他们。】

【是你！】

【你的父母，是死在你的手里！】

红月高挂，迷雾四起，倒塌的汽车，坏掉的指示灯，警报声在耳边刺耳的嗡鸣，浓烈的汽油味夹杂着些许血腥与恶臭。

纯洁无暇的少女身穿着一身雪白的白色连衣裙，洁白无瑕的衣身上沾满了猩红的血迹，长着兔耳的少女瞳孔绯红。

药茗灵看着少女的脸，那张清纯间带着些许魅惑的脸，在红月的照耀下是那么的妖异，就像是在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是……

过去的自己。

“不，不要！”

午夜梦回之刻，穿着冷色猫咪睡裙的少女在睡梦中惊醒。

药茗灵呼吸急促，额头上方已经布满了一层虚汗，被打湿的头发卷曲贴在脸颊上，原本清秀美丽的少女脸上写满了疲倦与惶恐。

她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圣洁……

“真好啊。”

她声音颤抖，双腿微曲将脑袋埋在里面，就像是一个受惊的鸵鸟，泪水不自觉的从脸上滑落。

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咚咚咚。

“妹妹，你睡了吗？”

“我刚刚听到了一些动静，你没有事吧？”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哥哥？

药茗灵平复了一下自己那躁乱的心，擦干了自己刚刚哭过的痕迹，深呼吸……

几秒钟后，少女的状态已经恢复到了以往的清冷淡漠。

“我没事的，哥哥，我只是，只是做了场噩梦。”

门外……

灰色的雾气在地板处不断翻滚，似乎被一股特殊的力量所压制，导致这些雾气只能盘踞在脚下，但其浓度之重还是让这个狭小的廊道内产生了一阵视线的模糊，空间的扭曲。

透过廊道的窗户，能够看到外面的月色，除了那一轮被雾气所朦胧的圣洁白月，似乎还能看到一缕残缺的鲜红。

在灰白雾气的影响下，少年的皮肤略显苍白，他提着一柄看上去就很有年代，由青铜制成的夜游古灯。

给人一种森然恐怖，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勾魂使者一样的感觉。

似乎是对这灰色的雾气有所不满，他冷哼了一声……刹那间！

青铜灯内闪烁着赤红色的火焰，火光的照耀处雾气如冰雪般消融。

古老青铜之上的锈迹，也同样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似乎通过火焰不断扭转，成为一个个金色的玄奥纹路。

药不语看了看地板上翻滚的灰雾，在浓深之处闪烁着一缕缕触手的虚影，似乎还能隐约的听到猫的叫声。

而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药不语看到灰雾处的某一个角落，在雾气之下，隐藏着一只几乎要凝成实质，闪烁着黄褐色光芒的眼睛。

虽然仅仅是一个瞳孔，但这瞳孔却如同灯笼般巨大，而那里的雾气也更加深沉。

就像是某本书中写道：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但药不语与其对视，丝毫没有露怯。

不过出乎预料的是药不语并没有从那巨大的野兽瞳孔中看到半点敌意。

反而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解，一丝陌生，甚至还有着那么一点小小的委屈。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遇到独属于自己的使徒了，前两次也都是这样，哪怕自己实行了驱逐，对方也依旧没有对自己产生敌意。

可是，为什么？

对方不是使徒吗？

使徒和行者之间的关系，难道不是不死不休的吗？

至少在他见证过的那些人里，每一对行者与使徒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他们彼此了解着对方，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但同样的又是彼此之间，不死不休……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应该赶快处理这里的麻烦，否则这段走廊很可能就会变成“狭间”那种诡异的地方。

【愿伊甸的梦，庇佑伏行于梦魇中的我】

药不语低声喃喃，左手扶住自己的胸口间，同时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从他的身上彰显出来。

那似乎是一颗闪烁着梦幻彩色的晶石。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周围的灰雾就像是被时间静止了一般。

然后……

周围的力场以药不语为中心，灰白的雾气开始渐渐变色，由最开始的灰暗阴沉，转变成了闪烁着梦幻彩光，有些少女力爆棚的粉紫。

像是章鱼一般的触手虚影变成了彩色的泡泡，而那道闪烁着黄褐色光芒的巨大眼瞳也由最开始那浓烈的雾气，开始逐渐变淡，然后化作一个更大的泡泡，随着“砰！”的一声消散于虚无之中。

药不语松了口气，心中也在暗暗想着。

看来强行帮妹妹转移使徒的融合，拖延成为行者的手段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妹妹那边的情况会强接到自己的身上，让自己这边的使徒逐渐强化，不过万幸的是自己并不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