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五年三月初,原大宗正赵允让离世,被追封“濮王”。现大宗正赵宗实上表,欲为生父守孝,赵祯应允。此举意味着赵宗实不再是赵祯的养子。
赵立庆刚从四海贸易回到家里,便被召至福宁殿。
“立庆,你整日都在忙活些啥?朕不派人寻你,都难以见到你的身影。”赵祯满心疑惑,着实想不通他成天究竟在忙些什么。
赵立庆心中所想之事繁多,而目前所成之事不过寥寥,“父亲,那些作坊需迁至城南,如今刚建到一半,我前去瞧了瞧,不知您找我所为何事?”
“你曾言收回燕云方当太子,而今时机已至。”
“父亲,此事何必着急,又无人与我相争,我并不心急。”赵立庆搬来一个凳子,坐在赵祯身旁。每次他俩交谈,太监皆在殿外守候,只能自己动手搬凳子。
赵祯欲再劝诫,“你若有太子头衔,行事岂不更为便利。
“顶着太子这一头衔,有些事反倒更为棘手。您试想,燕云土地改革完成后,其他地方是否效仿?倘若采用相同之法,恐怕大宋会乱。我想用温和之手段,便是借助经济之法。”
“这与你当不当太子有何关联?再者,何为经济手段?”赵祯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那些人之所以四处兼并土地,无非是土地能为其带来利益。通过一些法子让土地贬值,我便买地,而后使土地升值,再将地卖回给他们,接着让土地再次贬值,我继续买地。如此反复数次,必定能够达成将土地分给百姓之目标。如此行事,太子怎能为之?我身为王爷,他们至多指责我贪财罢了。”赵立庆不知如此解释,赵祯能否明白。
赵祯沉思许久,“你欲采用温和之手段,此甚好。但究竟如何让土地时而值钱时而不值钱?”
“父亲,丰收之年,粮价是否相对便宜?”
“那是自然,粮食一多,价格自然降低。”
“正是如此,可从海外运来粮食,使粮价下降,土地自然也就不值钱了。”赵立庆所谋划的远不止于此,若仅依靠此便能实现分地之目标,无异于痴人说梦。
“立庆,常言谷贱伤农,如此做法是否会殃及百姓?”
“佃农为地主种地,仅得少许口粮,粮食价格高低与他们毫无干系。”
赵祯其实认为此事绝非如此简单就能达成,但既然他言要用温和之法,如此最好,江山稳定方为头等大事,“那就好,其他地方确实不能效仿燕云之地的做法。”
“父亲,还有一事望您斟酌,往后皇家与宗室无需国库拨款,依靠自身产业便能养活自身。”
赵祯满心困惑,问道:“为何要如此行事?”
“实则养活宗室所需费用不多,若不这般行事,那些相公们定会觊觎四海贸易。若无四海贸易,又拿何去做后续之事。”赵立庆实是担忧往后会如大明那般,需以国家半数收入来供养宗室。
“嗯,此言之有理,下次朝会朕便提出。”
十数日后,赵祯派人通知赵立庆,明日需参加朝会,令赵立庆一头雾水。宗室自养之事已商议得近乎妥当,近来家中三个女子有孕,尤其是吴秀娥终于怀上,他整日留在家中,实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
翌日,大庆殿朝会,依旧是熟悉的开场,废话繁多,有用之话甚少。
赵立庆几近睡着,忽闻赵祯之声“那就请两位使者进殿吧。”瞬间来了精神。
很快便见到一位熟人,韩忠道,另有一位是西夏的使者。
赵祯面带微笑,和蔼说道:“两位使者所为何来?”
韩忠道行过一礼,“大宋皇帝陛下,今年大宋尚未送岁币至我大辽。”
西夏使者亦道:“我们亦是为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