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承帝的眸光深邃,如同寒潭之水,牢牢锁定在上官赞与周越深二人身上,仿佛要穿透他们的灵魂,窥探其内心深处的秘密。最终,那锐利的视线缓缓转向陆行知,穿透了他的身影,继而如同无形的网,轻轻掠过朝堂之上的每一位官员。
建承帝竟对满朝文武生出了几分难以捉摸之感。他们,是他亲手挑选的栋梁,却又在某一刻,变得如此陌生,让他难以捉摸其真意。
他不带丝毫情绪的波澜,缓缓道出:“行知,念你已知悔过,便先归家静养数日,待朕彻查此事,再行定夺。退朝。”
随着这一声令下,大殿之内顿时松动,群臣如潮水般退去,各自怀揣心思,鱼贯而出正德殿。
在这纷扰的人群中,冯行奋力挤至陆行知身旁,将他轻轻扶起,眼中满是复杂之色,轻叹一声:“行知,你……”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陆行知望向冯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伯文寂此人,未曾行过伤天害理之恶,唯憾其识人不明,错踏歧途。其家中妻儿老小,又何尝不是无辜受累,令人扼腕。”
冯行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似是在权衡着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低语:“行知,你所求,当真值得吗?”言罢,他轻拍陆行知的肩膀。
还不待陆行知回答,他们就瞧见了等候在殿门外的冯德海。冯德海朝着二人微微行礼,冯行见状随后便迈开步伐,独自穿越了殿门,留下两人于原地。
冯德海早已候立一旁,神色肃穆道:““陆大人,皇上请您移步养心殿。”
陆行知回过神来,对冯德海投以感激的一瞥,随后整理衣襟,正色道:“有劳冯公公引路。”言罢,他紧随着冯德海前往养心殿。
养心殿内,艳阳高照,映照着周回那张沉稳的面容,向建承帝缓缓展开。“陛下,近日来,陆家与夏侯家之动向,微臣已一一探明。夏侯世子与世子夫人,只带三名护卫相随,轻舟简行,几人已在南下的路上。羽林卫暗中随行,不敢懈怠。”
建承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那笑容中既含讥讽又藏锐利。“夏侯家,恐怕早已人去楼空。只带区区三名护卫,不过是迷惑世人之障眼法罢了。”
周回再次躬身禀报:“陆府之内,近日来与往常别无二致。陆大人勤勉如昔,每日早朝不辍,即便休沐之日,亦是深居简出,于书房之中手不释卷。
而陆府之中,人丁非但未减,反添了两个小乞丐。经微臣细查,此二子昔日随双亲逃难至京城,奈何命运弄人,双亲不幸染疾离世,留下这对兄妹在世间孤苦无依。
一日,其中的男孩进了陆府,逗留了大约一个时辰,世子夫人还亲自送出了府门,翌日,兄妹二人便进了陆府,被陆府收留。”
“唯一变数的是,世子夫人将也门商事的股权悉数收回,多数换成了黄金,那些黄金又全数运往禅源寺,说是以陆家及夏侯家的名义给诸佛重塑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