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川先生闻言道:“前朝大周吗?一个令人惋惜的王朝啊,本应得天命,奈何难比人心。小生,年关将至,前方小镇定然人来人往,吾等可前往乞讨一番。”
泊禹听此,心生一计,问伊川先生:“老先生,您熟知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伊川先生道自己仅晓经传。
听到“经传”二字,泊禹指着天地,询问伊川先生:“吾与先生飘零一载,只恨难以再报父母生恩,今生愿报先生养恩,先生是否愿意收吾为义子。”
伊川先生听闻先是一惑,随即喜上眉梢,继而又冷静下来,思索此子未及弱冠,才华出众,莫非是哪位世家流亡子弟,遂开口道:“娃,吾愿留你做亚子,汝称吾为亚父即可。”
沿着长甘河,泊禹讲述了二胡的演奏技巧,伊川因其具有丰厚的乐理知识,很快便能领会其大概,而后便进入了长甘镇中。
泊禹让伊川先生演奏一些平缓悠扬的曲子,而他自己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中讲起了《秋水》:“相传河伯因自己为天下第一河而洋洋自得,于是他一路向东而行,遇见了北海之神北海若……”
讲述过程中,人越聚越多,人群从未见过此种乞讨方式,更有诸多富商大贾为之震惊,竟能于大街之上听闻宫乐。
而伊川先生和一些世子则是惊叹于《秋水》中隐喻的大道理。
于是乎,几个世子围了上来,其中一个世子对着伊川先生拱手道:“老先生,我名铭安,老先生可否带着您的学生来我家中做客。”
伊川先生从震惊中回神,对着铭安回礼:“此子名泊禹,非我之学生,而是我的亚子。”
铭安闻言,尴尬笑言:“小先生果真不凡,是我刚刚失礼了。”
随即,他们一同前往了铭安的府邸。
府邸中有下人烧着碳,十分暖和,铭安随即命人为其二人更衣沐浴,准备用膳。
用膳之后,铭安向伊川先生请教《秋水》中“知无涯,而生有涯,以有涯求无涯,歹矣”的含义。
伊川先生微微蹙眉,陷入短暂的沉思。他轻抚胡须,于是开始一阵故弄玄虚:“世子,您学过诸多知识,应皆如当下这般勤奋不倦。然而,回首瞧瞧,有多少学了之后真正用于实践之中呢?”
见铭安并未回答,于是又接着说到:“学习的唯一目标应当是知行合一。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知而不行等同不知。”
“所以,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学多少东西,因为那是学不完的。”伊川先生叹了口气,紧接着又补充到“而在于将学到的东西皆用于有限的一生之中。”
铭安听了伊川先生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伊川先生见此,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此时的泊禹也是一脸惊奇地望着伊川先生,心中想着:“这便宜亚父直接越过老子、庄子、孟子、禅宗,然后在颅内进行朱熹与陆九渊的鹅湖论道,进化成王阳明了吗?”
伊川见铭安离开,长舒一口气:“儿啊,往后有何有趣的寓言故事先让我提前知晓一下,突然的灵机一动脑袋就很疼。为父虽然也不知自己讲了些什么,似乎蕴含无穷大道理,却又好像是空荡荡的花言巧语。”
院中积雪甚少,泊禹在翻看铭安家中收藏的国志,发现其问题出现在了武王伐纣时期,虽然商被灭了,然而却因为一个女人引发了第一次人神与魔妖之间的大战。
泊禹反复思考,既然都有神魔了。于是有模有样地依照后世吕祖的《太乙金华指》中描述打坐的法子修炼了起来。
泊禹感觉到,明明寒冷的四周忽然出现数道暖流汇聚于泊禹体内。
随着院落一声沉稳有力的“哈”。泊禹感觉到自身气血沸腾,虽然力量未有大幅度增加,但是已然有了使不完的劲,而且运转真气之时周围的风吹草动对他而言变得极为缓慢。
早饭时间,伊川寻到了泊禹,携其一同去用早膳。
早膳之中,菜里盐足,而主人用的还是铜鼎,泊禹思索,上一个穿越者不会就一初中生吧?
老前辈过滤了个精盐似乎就结束了。铁、火药啥的是一个没有,大一统指导思想也未提出。
泊禹虽然知晓原世界地图模样,但也无用,此方世界黄河长江倒是基本存在,但黄河变成了一条直线,而长江呈现几字形,因此其原本世界的城市地理历史知识基本都不能那去用了。
饭后,伊川辞别铭安,欲带泊禹继续赶路,铭安请求一行再论一场。
铭安问泊禹:“小先生,您对当今时局崩溃有何高见?”
泊禹瞎找了一句对其说道:“大道以废,仁义将出,国家昏暗,有忠臣将显于人前。”
铭安求问:“忠臣我懂,可用先生知行合一之法,要如何理解仁义?”
泊禹思索后答之:“行分配为公不私为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义。”
铭安道:“先生莫非知晓如何改变天糜烂之势。”
泊禹听此,思索此一别,前路虽会比之前兵乱之地好上许多,但是肯定还是食草为生,想到自己都可能没有明天,又如何于此世间化腐朽为神奇呢?
伊川观泊禹面露难色便答:“知而当为行之,吾子已然知晓,只是说来话长,遂未言语。”
铭安见此便让人备了一马车,与两匹马,并留一名为沐辰的人的地址,离别时嘱托将此人带上闯荡出一番事业出来。
辞别铭安,寻到一户寻常人家。伊川吝啬高呼,为确证家中有人。
开门者是一衣着得体却失了奢华的男子,询问得知便是沐辰。
几番交谈得知沐辰乃铭家庶出,遂不得其姓氏。
沐辰问来人所求,泊禹说明目的,沐辰遂与泊禹同向东边的镇海司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