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咦了一声在我对面坐下来了。
“不是从业五十年,经验丰富吗?怎么是个小姑娘?”
我脸色微红,“师傅叫我来的。”
他啧了一声眉头微皱,右手从下巴处移到下嘴唇,手指轻轻摩挲着嘴唇,牙齿轻咬食指骨节,表情好像有点为难。
看他的表情我有点害怕,来的时候师傅只随口说了一句让我去警局这边帮忙办点事。
晚上有车来接我,我就来了。
结果刚到这里,气氛就这么严肃。
很难让人不害怕。
我凑近了点,声音非常小地偷偷问他,“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你会修吧?”他没回答,就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
他又说:“会修就行。”
等了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小时里他没说话,我也不敢开口。
旁边有人在,外面天色再黑也不害怕了。
但是笔记本也写不下去、看不下去了,旁边有人总是拘谨。
坐立不安,我只好拿出手机竖在桌上玩。
虽然没人能看到我的手机屏幕,但显然刷视频和看小说在这个场合都不太合适,尤其是他还问我会不会修,为了显示我的专业性,即使他看不到,我也点进了缓存视频看文物修复纪录片。
没多久,外面有了声音,好多人的脚步和说话声。
我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包里,想了想把手机也放进去了。
三四个警员围着一个高壮黑衣男人走到门口,把人送进来之后就走了。
白大褂看了那个人一眼,眼睛一亮。
“哟,顾队亲自来了!”
被叫做顾队的人懒散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看着他径直坐到我旁边,木椅摩擦发出吱呀的声音。
他朝我靠近,“你就是李老头的徒弟了?”
不知道为什么,见他靠近我有种说不出原因的紧张。
只好梗着脖子点头。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了,他离远了些,暗自嘀咕,“胆子怎么这么小。”
我很想告诉他我听得到,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毕竟刚刚见面没有那么熟,在这个场景说这么不严肃的话好像不太合适。
我只好在旁边充当木头人,眼睛盯着手机,耳朵注意他们聊天。
“伤的怎么样?”那个顾队问白大褂。
白大褂摇摇头,“情况不好,它几乎是朝着人们面上攻击,没救活多少。”
顾队沉吟了一下,突然朝我看来,“你之前都修过多少?”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种带灵力的文物。”
听他们之前的话,我能猜到几分。
这些出土的文物带着使用者或创造者的执念,当主人去世,它们随着主人逝去一起被埋葬。
当他们出土,这些生出灵气的物件就会携带着孵化后的执念苏醒,给社会带来灾难。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告诉他其实我只修过普通文物时,外面突然闪过一道惊雷。
耀眼的白光如同划破黑夜的利剑,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雷吓了一跳,心砰砰直跳。
那顾队突然站起来背对我们走到门口,他看了一眼天空,回头对我说:“走吧,该干活了。”
我和白大褂跟着他一路走,穿过弯弯绕绕的院子走到一处院落。
穿过守卫,正前方是由很多塑料条遮掩的门。
外面夜沉沉,闷热的虫鸣不断侵蚀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