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信?”
李枫一脸懵逼,不对吧,勿忘草还没发表呢,哪里来的读者。“没搞错吧,人民文学下月才发表我的那篇文章,哪里来的读者?”
“全国各地的知青啊。”
黄晓丽巴巴一顿,李枫才明白怎么回事。
好嘛,《伤痕》私下里被人传出去了,这谁啊,不想好了,别连累自己啊,按着现在架势《伤痕》铁定得成禁书啊。
李枫苦笑,咋的,这都是禁书读者来信啊。
我尼玛,不要这么玩我,这以后完成系统任务还能开出书来嘛,各家报社,杂志还敢接我写的文章嘛,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了。
“你不看看?”
“啊,回头再看吧。”
李枫有些无奈接过一大袋子读者来信。“谢谢你,晓丽同志。”
“应该的。”
“对了,省里那边已经通知公社,下午会派人过来到时候应该也会来韩家坝。”
“省里来人?”
李枫有些紧张,尤其是刚刚听到《伤痕》竟然扩散开了,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印刷或者手抄版《伤痕》,这尼玛就有点要命了,要说罪名还真挺好编制的。
“别紧张。”
黄晓丽笑说道。“听口气是好事。”
“好事?”
真的假的,不批评教育,不抓自己就算不错,还有好事,李枫还真不太敢想。
“没开玩笑?”
“你别担心了,家里最好收拾一下。”
吴胜男提醒一句,李枫连忙点头。“你放心,我回头就把条几,木床给搬出去。”
“为啥?”
吴胜男和黄晓丽有点懵,不是该打扫打扫嘛,咋还把条几,床铺都给搬出去了,没必要吧。
“咦?”
好嘛,吴公安你不是这个意思,装穷,不本来就不富裕,现在自己身上又有病,干不了重体力活,孩子还小,家里还穷,省里领导来了,看了,慰问了,不给钱,不给物,好意思。
“没事。”
“没事。”
李枫心说自己小心思可不能说出来,太影响自己大作家形象了,不过自己这也算向着文人靠拢。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文人人前脸,人后屁股。
脸皮薄,屁股厚,两面脸来是文人,李枫打算也做一做文人墨客。
吴胜男和黄晓丽可不晓得李枫猥琐的心思,信件送到了,吴胜男去了一趟坝子里说了一下知青下乡的事,转头就载着黄晓丽回公社了。
“快快。”
等人一走,李枫就招呼高就和高成。
“快帮着看看。”
拆信件,第一封是一个知青写的,好家伙一顿诉苦,直接扔一边去了,这家伙没啥好看的。
“上海的。”
见是上海,李枫赶紧拆开,果然有好东西,富裕地方人品德就是高,这不信封里夹了十斤全国粮票。“唉,要说人讲究,晓得咱们在农村穷苦。”
“等下把邮票都给弄下来。”
李枫最近有个爱好集邮,这么许多份信件,拆了好半天,粮票收了百来斤,全是全国粮票,这个好啊,回头兑换本地粮票还能多换一些。
“可惜没钱。”
“老板。”
高就拿过来一包裹,这年月寄包裹可不多,李枫接过来摸了摸。“啥玩意?”
“拆开看看。”
“啊,大白兔?”
好家伙,这绝对是上海人,只是奶糖有点融化了,这大热天的,倒是难为她了。“回头分给坝子里小屁孩们吃吧。”
“这些信件咋办?”
“要不烧了吧。”
高成提议,李枫心说这可不成,咋的也得装装样子。“先收拾起来吧,等回头多了再说。”
“对了,有件事咱们得赶紧办。”
“啥事?”
李枫把省里,地区,还有县里,公社领导要来慰问的事和两人一说,果然高就和高成跟着李枫想到一块了。
“先把条几搬出去。”
“床不是腿坏了嘛。”
李枫说道。“正好给卸了,回头给好好修理修理。”
“还有修的铁锅赶紧给铲掉。”
“鱼虾啥的,全得转移。”
墙壁涂黑,椅子啥的,该卸腿子卸掉腿子。“还有粮缸,棒子面赶紧装起来,先放别家,等慰问干部走了,再弄回来。”
“水缸缺口再砸大点。”
“上次带过来杯子,碗碟全给收拾起来,放大叫嫂家里。”
整个上午,李枫和高就,高成三人可是忙活坏了,总算把屋里给清理一番,这家伙再看,家徒四壁,没错真正的家徒四壁,卧室只有稻草铺的铺盖,空空荡荡堂屋,二三把断了腿的破椅子。
厨房空空粮缸,破了一大缺口的水缸,只剩下锅底的铁锅,还有破的不成样子缺口多多陶碗。“只要领导还是人,这次慰问金少不了。”
“是啊。”
高就对老板佩服五体投地。“老板,新搭设的棚屋要不要推倒?”
“开什么玩笑。”
“你跟着大叫嫂子他们说一声,下午别过来干活了,工资照发。”
唉,房子建早了,不过还好,现在只是打了一半的夯土墙,总归影响不大。“对了,赶紧去后院,杂草全给拔了,要不显得咱们不够勤快。”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几辆jeep浩浩荡荡来了,韩富国和韩富田组织了人手去坝子口迎接领导。邓军其实一点都不想来,可没法子,这一天光是坐车了,屁股都快颠八瓣了。
尤其是这段土路要命,啥地方,路这么差,难怪会出李枫这样刁民了,穷山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