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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撼地者(3)

黄帝的英明伟大体现在众多方面,比如战事。绝大多数时候,黄帝足够了解自己也足够了解敌人。伏羲领命出征,就算是白泽也知道华胥神庭将大获全胜,但是,尽管已经掌握了一定信息,白泽对于交战双方的实力差距还是缺乏洞见。

在玉山(今帕米尔高原)一带,华胥神庭军团和米诺斯神明军团相遇了。少女期的西王母想要劝战,但撼地者一众神明完全将中立神明西王母当成了敌人,原因无他,只因玉山属于华胥神庭之疆域。战斗最终发生于青白色的冰川群中。已经击败了撼地神麾下第一猛将的西王母即将退场,这名猛将被称为“母神”,显著特点是手握两条巨蛇战斗。从神名来看,这场战争应该算是“天命之战”,毕竟西王母也是华胥神系的著名母神;但从战斗过程和战斗结果来看,这又是一场不对称战斗,因为西王母远远强过母神。

战败的母神忽然开始追逐西王母,西王母尖叫一声之后就跑动了起来。西王母不是在逃跑,但她确实是在逃避——逃避异域母神的求死行为。虽然语言只有半通不通的程度,但西王母知道对方是想求死,对方输得太快了,尽管输得不算惨,但对方似乎已经无颜再活下去了。撼地者没有站出来阻拦母神,他的目光也没有在母神身上停留多久,因为伏羲已经出阵了。

伏羲没有直接发动进攻。以白泽一直以来对他的了解,这场战争他不想牵扯其他神明进来,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独自完成终结战争的使命。一条不甚宽广的峡谷隔开了两大神明军团,陆空一体的众神将山体点缀得五光十色、将天光映射得五彩斑斓、将空气扇动得五味俱全,峡谷只在一定程度上发挥了隔开双方的作用,尽管巨体神明不算多,但神与神的气息足以形成无形结界,这结界对于大多生命来说就是禁区。伏羲很快就在峡谷中制造出了万丈高墙,通过坎之卦力和艮之卦力,山水高墙呈青灰色,白泽这时还不知道,这高墙材质其实像极了后世的水泥。山水高墙有效隔开了西王母和敌对势力的母神,伏羲双手抱胸站在高墙之上,他俯视对方的母神说:“留下你手中的金色巨蛇,你战败了就得放生它们。记住这片冰川积雪,记住这高墙和高墙上的我,以后尽管来挑战我,赢了我之后,金蛇自然会游到你手中,就像大河倒流一样。”

西王母发出了“咯咯咯咯”的笑声,她抬头看伏羲,做出遮挡阳光的动作后,她说:“谢谢你帮了我。那金色巨蛇恐怕不情愿跟你,不如把金蛇给我,它们蜕掉的皮可金贵了,熬了汤没准儿还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呢。这地方是我的领地,今儿就让给你们了,你们可以打个痛快,但不要留下山一样的尸体、河一样的血液。不是我吓唬你们哟,烛龙就在不远处看着呢,你们要是两败俱伤了,他可就能饱餐一顿了。”

白泽知道西王母所说的“烛龙”是谁,绝不是以兽格烛龙身份存在的钟山之神,也绝不是已经战败被杀的灭世巨龙,就是大荒,少女的她动辄就要提起的大荒。

“没问题,你是击败她的神明,战果理应归你。”伏羲半跪在高墙之巅说话,他知道西王母的来历,他知道自己敬重西王母得如同敬重高天一样。“烛龙早就死了,如果他还活着,你这片领地根本藏不住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会尽我所能保全双方的有生力量。”

对方的母神这时已经黯然退场了,撼地者伸出巨手接走了她,两条金蛇去到了西王母身边。白泽知道这母神会活下去,与其说是“会活下去”不如说是“得活下去”,因为她有了活下去的新动力,是伏羲给了她活下去的新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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