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小兄弟,当如何消毒?”
“可有烈酒?用烈酒清洗伤口,可以消毒。”
“这......”两个壮汉听了这话,一脸担忧的看向毛太医,心里估计在想,毛太医,您老还是按您老的办法赶快救治吧,这可是我兄弟的命啊,别被这小子给折腾死了。
毛太医听了江离的话,皱眉思索了半天,语带不确定的说道:“这个当真可以?老朽行医五十载,从未闻听此法。”
“肯定有用,反正刚刚不是说很难救治了吗,何不试试,说不定有奇效呢?”
江离讲完这话,那个中年汉子心底突然又涌起一丝希望,眼巴巴的看向毛太医。
毛太医又思索了一阵子,似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说道:“这个老朽也不太确定,但另弟伤势过重,几乎没有救治好的希望,这个法子可以一试。”
两个汉子慌忙点头,似乎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光消毒还不够,消完毒,还需要将伤口缝合起来。”
这话说完,边上三人嘴巴张的老大,像是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江离。
“这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信不信随你们,快做决定,再晚就救不了了。”江离赶忙补充道。
毛太医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十五六上下,面容俊朗,一副书生打扮。身体单薄,面黄肌瘦,好像是一个穷困的书生。他行医多年,也见识过各种神奇的医术,尤其是孙神医,年纪轻轻,一手医术可以说是鬼神莫测。他也没有小瞧江离,他既然说在古书上看到过,那也有可能是某种秘法,医者仁心,既然老法子没办法救人,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最差也就是这样了。他本是个谨慎的医者,但此时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杨福,老朽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这位小兄弟所言不无道理,你来决定吧。哎......”说完也颇感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就赶快救治,就按这位小兄弟的法子救治。”杨福倒是个颇有决断的人,立马同意了。
“小生只能告诉你怎么做,动手恐怕还得毛太医。”
“无防,小兄弟,你说,老朽动手。”
“先用烈酒清洗伤口,毛太医的手也要在烈酒里浸泡。”
毛太医依言将伤者伤口里里外外用烈酒清洗一遍。期间可能是伤口被烈酒清洗有些疼痛,那爬在地上的汉子身体竟然微微颤抖,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伤口喷洒疗伤药粉”
“找一根缝衣针和线,先用烈酒浸泡,然后将针在火上烧红。”
“针冷却后开始缝合伤口。”
毛太医按照江离所言,一步步进行着,边上两个汉子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门口众人听到这样的救治办法,一下子炸了锅。
“胡闹,人又不是衣服,伤口怎么能用针线缝,简直是胡闹。”
“哪里来的小子,莫不是城南派来的?”
“毛太医既然同意这么做了,说不定真有用。”
“你们这些人,懂个什么,孙神医救治病人,哪次不是神鬼莫测,搞不好这年轻人也是个神医。”
“看样子是个书生啊,怎么也懂岐黄之道?”
“好了,用麻布包扎起来,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后再将线给抽掉就好了。”江离仔细回想着这些疗伤办法,生怕遗漏了什么,直到毛太医将伤者包扎完毕,他才放下心来。
毛太医清洗过双手,吩咐人将伤者抬到旁边一张木床上。走到江离面前微一拱手。
“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如果此法当真奏效,小兄弟可当真是救人无数了。”
“不敢当,不敢当,小生姓江,名离,乃安远城人氏,来京城游学,恰逢此事,既有良法,岂有不救人的道理。”
围在床边的两个汉子先前由于焦急,也没来得及感谢,此时见毛太医与江离说话,也走了过来,冲江离一抱拳,高声说道:“江兄弟,某乃聚义堂堂主杨福,这是舍弟杨寿,受伤的是某二弟杨禄,先前多有得罪,请江兄弟多多包涵,不论某二弟得救与否,我兄弟三人都感激杨兄弟搭救之情。”
“二哥若是得救,某定重重感谢江兄弟”杨寿说话比较直,没有杨福那般圆滑。
“哪里,哪里,另弟定当无碍。”江离脑子里本来想的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既然挨了刀,明日再逍遥。
“不知江兄弟现居何处?改日杨某定当登门道谢。”杨福诚恳的说道。
“额,不瞒杨兄,小生从安远城来京路上遭遇了盗贼,钱财被洗劫一空,来京城半月有余,还未有个落脚之处,实在惭愧。”江离说完这些,装出一副颓败模样。
“哦?京城可有什么亲朋好友?”
“没有,小生本想在京城独自游学数月,看来近日不得不返回安远城了,唉......”
杨福思索片刻,突然面带笑意的冲江离说道:“不若这样,江兄弟暂住杨某府上,如今二弟伤势还不确定,若有江兄弟在旁,也好应对。不知江兄弟意下如何?”
江离听杨福这样说,心里不由一喜,这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京城暂且有个落脚地,好过与那臭乞丐缩在漏风的破庙里。但嘴上却不能这般爽快答应,犹豫的说道:“这可使不得,江某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怎可如此叨扰杨兄。”
“江兄弟哪里话,是杨某邀请江兄弟暂住府上,方便查看某二弟伤情,还望江兄弟救我二弟,杨某感激不尽。”说完又冲江离一抱拳。
“如此,江某就不推辞了。”江离也没再故作清高,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杨堂主,令弟伤势严重,虽照江小兄弟之法进行了包扎,但依旧命悬一线,如果能够熬过三日并醒转过来,才算真正脱离危险。你将人带回去这几日喂些水和稀粥即可,如有变故,遣人来寻老朽。”毛太医七十多岁的人了,经过刚才一系列的包扎处理,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说话间不停擦拭头部汗水。
“多劳毛太医挂心,杨某定当遵照毛太医所言。”杨福感激的冲毛太医抱拳。
毛太医摆摆手,颤颤巍巍的向后堂走去,边走边说:“整日间打打杀杀的,别真把命给丢了。”走着走着又突然回头,看了看江离,然后又说:“江小兄弟的一些说法与孙神医很有相似之处,江兄弟可识得孙神医?”
“小生并不识得孙神医。”
“改日孙神医归来,老朽遣人来寻江小兄弟,孙神医定与江小兄弟谈的来。”说完慢悠悠的回后堂休息去了。
此时,杨福杨寿两兄弟已经抬起杨禄,粗犷的杨寿高声冲江离说道:“江兄弟,随我兄弟二人走吧。”
门口众人此时也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留下来的几个人远远冲杨家兄弟拱手,说道:“杨堂主,二堂主定会逢凶化吉的。”
杨福点头示意,不发一言,抬着受伤的杨禄往马车走去。江离跟在身后也向马车走去,周围众人他一言,你一语的又开始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