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眸中渐渐凝聚起一抹朦胧的清醒。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后脑勺扎着辫子的长发男子,年纪不大,大概有十七来岁。
他手中轻握一柄异样的剑,剑身细长类似剪刀,但剑身很长,有他一个半左右的手臂长。
此刻,他斜倚在椅背上,姿态慵懒而随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周围是间教室,黄雾从窗口流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让人呼吸间都感到窒息。
在这被黄雾笼罩的教室里,一群学生被残忍地束缚着双手,他们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相互依偎,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仿佛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无助地堆放在教室的一角。
江文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脸颊上残留的湿润,是冷汗还是泪水已无从分辨。而
更令人震惊的是,体内那原本因剧烈冲击而翻江倒海的内脏,此刻竟奇迹般地恢复了如初,仿佛从未经历过那场浩劫。
这种不合常理的复原,让她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惧与疑惑。
那男子似乎感到饶有无趣的坐在椅子上,随意挥舞着剑。
不一会儿,门口走进两人,一个是昏迷前所见的那个黑袍男子,手中仍持木杖,还有那个透明盒中的石头,红光泛起的频率比之前快得多。
另一个身形硕大,脸上戴着没有任何口眼的面罩,上面只有几行草潦的行文。
“濮祥大人,没有了吗?”
黑袍男子,面容隐匿在斗篷的阴影之下,只露出那双闪烁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夜风穿过荒野:“无一遗漏。”
言罢,那男子让出的椅子,缓缓后退一步。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紧握的透明盒放置于椅子上,那盒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泽。
“李磊。“
在一旁的长发的男子闻声而动,他便是李磊,躬身以待。
“可以开始了,滴血在这纯阳石上。”濮祥的声音再次响起,简短而有力。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整个房间的氛围骤然紧张起来。
李磊轻拍胸脯,身形一跃,宛若晨风中翩然起舞的燕子,轻盈地降临于这群学生之前。
他的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纯真而又迫切的光芒,仿佛正站在琳琅满目的玩具店前,满心期待着新奇。
他拎起一个学生,将学生放在纯阳石面前,用剑划破他的手掌,惨叫声和鲜血一同乍现。
可纯阳石一点反应都没有,李磊就一脸扫兴,像厌倦了无聊的玩具将它扔在一旁。流水线般一个个扫过去,将废品丢弃在一边。李磊失去了耐心,动作比之前愈加暴躁。
这时,江文灵才注意到人群中有之前那个女孩子——她害怕着,红润的眼睛泛起的泪水不停地流着。
李磊气势汹汹地朝她走去,她躲避着伸向她的魔爪,但恼怒的男子并未手下留情地扇了她一巴掌,眼泪被拍落在地上——无助。
由于内心的不悦和烦躁,这次李磊并不是划破手掌,而是直接将剑刺穿女子的手掌,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鲜血直流覆盖纯阳石。
刹那间,纯阳石产生了刺眼的光芒,那光芒炽烈而纯净,穿透了周遭的阴霾,将整间教室映照得如同白昼降临。
李磊他猛地一拍手掌,兴奋地喊道:“找到了!”
濮祥眼眸微颤,他缓缓上前,步伐中带着几分庄重,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散发着淡淡暖意的纯阳石置于一旁,转身温柔地将一名昏迷中的少女安置在一张由粗糙石块堆砌而成的椅子上。
濮祥从怀中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丹,他轻轻地将药丹递到少女唇边,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然而,少女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虚弱地睁开眼,目光中却满是抗拒与恐惧。
她用那只受伤的手,尽管疼痛难忍,依然坚决地将药丹拍落,药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伴随着一声轻响,与滴落的鲜血交织在一起。
濮祥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李磊见状,怒火中烧,他手中的长剑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指,剑尖直指少女,语气中满是责备与不解:“你怎可如此不知好歹?”
濮祥马上制止了他,静静地看向少女。
“这位小姐,”他的话语温和而庄重,“方才那一刻,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你我共同见证了奇迹的诞生。您的体质,竟是世间罕有的纯阳之体,这不仅是个人之幸,更是天地间的福泽,千年难遇,万中无一。”
他缓缓向前迈出一步,身形挺拔如松,衣袂随风轻扬,仿佛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因此,我作为仙门的使者,在此以最诚挚的心意,向您发出邀请——愿您能够跨越凡尘的界限,加入我们,成为仙门中的一员。”
说完,他温柔地朝那位泪眼婆娑的少女伸出一只手。
少女眼眶泛红,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她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什么仙派!什么成阳之体!我并不想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你们是一群人渣,一群罪犯,我才不会跟你们走。”
然而濮祥轻轻抬手,指尖轻触少女的颈侧。
少女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身体软软地倒下,双眼昏迷了过去。
“大人,也不是一样。”李磊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然而,濮祥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江文灵目睹着一切,目睹着这三个所谓仙家子弟正残忍地伤害一群学生。她的眼眸中,倒映着窗外永恒不变的黄昏,那抹暗淡的金黄,如同世界末日的余晖,将生机尽数吞噬。
远处,向他们驶来一道白光,随着光芒的逼近,如风而至,他的身姿挺拔,手中长剑舞动间,带起一阵凌厉的剑风,将三者击飞教室外,三人有所防备,抵御了大部分的伤害,分散停留在半空中。
屋内,浓烟如墨,骤然间弥漫开来。就在这烟雾未明之际,几道雪白的身影如同幽灵般穿梭而出,他们身着直襟长衣,衣袂飘飘,束腰紧束,动作迅捷而默契,仿佛冬日初雪,纯净而致命。
未待众人从突如其来的浓雾中回过神来,这几位白衣侠客已如鬼魅般逼近,他们的目标明确——将屋外三人紧紧围困,剑拔弩张,气氛瞬间凝固至冰点。
五位悬浮于半空,白衣胜雪,各自手持着非凡的武器:一人轻抚古筝,弦音虽未动;另一人手握温润玉器,其上流转着淡淡荧光,宛如月华凝结;第三人剑指苍穹,剑尖寒芒闪烁;第四位则长枪在手,枪尖如龙,蓄势待发;至于最后一人,他悠然吹奏着竹笛,旋律悠扬中暗藏杀机。
随着屋内浓烟渐渐散去,一位男子缓缓步入众人视野。
他身着一袭淡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上绣着腾云祥纹,栩栩如生,仿佛能随风起舞。靛蓝色的长裤紧紧扎在锦靴之中,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他面容秀气,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超凡脱俗的英气,高冠束发,更显其尊贵不凡。手中紧握一柄利剑,剑身冷冽,反射出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濮祥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深知,眼前的对手虽众,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