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来到大门外,目光扫过那八台箱子,转头问媒婆:“这些,当真都是那说亲之人送来的?”
媒婆摇动着手中的扇子,笑着回答:“正是,云小姐,这员外大人出手那叫一个阔绰!”可她心里却在嘀咕,实在搞不清楚这位云家小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八抬箱子被抬至云府,本就引得众人围观,现今云家小姐竟还出面,于门前跟媒婆交谈,须臾之间,爱传八卦的观众,纷纷围拢过来瞧热闹。
“原以为云家小姐的婚事难以有着落,未曾想,这般迅速,就有人上门提亲了。”
“当下这个节骨眼,能有啥好婚事?”
“瞧瞧不就明白了。”
云裳环顾一圈瞧热闹的人,少说也有七八个,大家可真是清闲。
“媒婆,你既然替我做媒,可知我芳龄几何?”
“十六。”媒婆即刻回道,这怎可能不知。
云裳微微一笑,“那,郊外那个号称大善人的秦员外,年岁多少?”
媒婆略微停顿,未作声。
“不是吧!媒婆,你居然不清楚对方的年纪,就来做媒,你这媒婆当得可不称职?”
云裳叫嚷起来。
媒婆不服气地说:“三十六。”
可以质疑她的能力,但不可质疑她的专业,这名字、年岁、身份、背景,她怎能不知就替人说亲。
云裳气极而笑,“一个大到能做我爹的人,来求亲,这门亲,媒婆你也说得出口。”
“是啊,这老牛吃嫩草,也好意思,还这般高调。”
“就是啊!云小姐,好歹是五品官员之女,一个员外,还三十六岁了,凭啥呀?”
众人都为云裳感到不平。
“年岁不是问题,关键是人好,秦员外是个宠妻的,嫁过去,便是享福。”
云裳又笑了,“媚儿,可知秦员外,有几房小妾?”
“九房!”
“那秦员外确实会享受,九房小妾,再寻个小妻子,刚好添成十个可真凑得十全十美呀!”
众人怒指媒婆,“你这媒婆,这不是害人嘛!大家认清她,往后谁还敢找她做媒,如此坑人。”
“就是,媒婆你难道就没有女儿、孙女,害人终害己。”
云裳随意打开一抬箱子,里面皆是些料子不错的衣服,然而款式却极为老旧,十分过时且土气。
“秦员外莫不是拿十多年前的压箱货来当聘礼吧!这般老气的衣服,谁会穿呢,当我三四十岁啦?”
云裳毫不客气地说道。
众人再度哗然:“原是压箱货,如此张扬高调的,我还当对方多富有呢!还真是不要脸了!”
“这简直就是骗婚啊!”
媒婆难为情地掩住脸,赶忙命人盖上箱子。
“云小姐,礼轻情意重,秦员外请媒婆前来,本身就看重这桩亲事了。”
媒婆仍在做最后的挣扎,“再者云小姐您,心里也清楚,您这名声可不太好,如今有人愿娶,已是难得,就莫要挑拣了。”
云裳瞬间恼了,高声质问媒婆,“凭啥说我名声不佳?我向来正直端方,为何不能挑?”
“我是退过婚,可我依旧清清白白,我父亲是五品官员,我兄长也在翰林院任职,我家向来门风清正,想向我提亲,就得依正妻之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