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深深地看了傅贺一眼,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大厅。
傅贺看着萧远山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悲凉更甚。他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再次一饮而尽。
「咳咳咳… …」酒液再次呛得傅贺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 …」傅贺哽咽着说道,「为什么… …」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是因为萧远山的背叛?还是因为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也许,两者皆有吧… …
傅贺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直到自己彻底醉倒。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傅贺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做什么噩梦。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萧远山,红姑… …」傅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们好好算的!」
……
第二天一早,傅贺就派人去打探红姑的下落。
「给我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傅贺对前来禀报的手下说道,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是!」手下领命而去。
傅贺坐在椅子上,双眼微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红姑,你以为你躲得了吗?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 …」
傅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我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红姑那刻意压低的抽泣声,在傅贺听来,真他娘的比杀猪还难听!胜利?就她那货色,给林清雪提鞋都不配!他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鬼地方。
明晃晃的日头照在身上,傅贺却觉得冷得慌。他拢了拢衣襟,试图驱散心头的阴寒。脑海里,萧远山那副失魂落魄的怂样挥之不去,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贺儿!」萧远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慌乱,像条丧家犬。
傅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这个曾经敬重的大哥,难道真要像个怨妇似的,跟他哭诉自己被绿的委屈?呸!他傅贺,绝不做那等没出息的事!
「你还有什么事?」傅贺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仿佛在对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说话。
萧远山沉默了片刻,语气低沉而沙哑:「贺儿,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傅贺猛地转过身,双眼赤红,像头被惹怒的豹子,「好一个身不由己!那你告诉我,是谁逼着你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是谁逼着你背叛兄弟情义,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
他步步紧逼,语气锋利如刀,「萧远山,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吗?」
萧远山被傅贺逼得连连后退,嘴唇嗫嚅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颓然跪倒在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傅贺的眼睛。
「我对你太失望了。」傅贺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像条丧家犬一样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愤怒多些,还是悲哀多些。
他曾把萧远山当作兄长,当作榜样,当作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到头来,却是这人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傅贺语气决绝,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只留下萧远山一个人跪在那里,像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傅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嘈杂的叫卖声,却感觉自己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就像一叶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不知该飘向何方。
「哎,这位公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最近有血光之灾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傅贺的思绪。
傅贺不耐烦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头站在自己面前,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老头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他手里拿着一根拂尘,轻轻摇晃着,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