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四下看了看:“我们进屋说话!”
进了内舍,张荣道:“其实没有三万人,一万三!”
几人听了略有皱眉!
张荣接着道:“而且有许多士卒是新募的,比如我就是!”
辛文郁笑道:“大哥这般人物,比老兵也强了百倍!”
张荣苦笑:“倒不是我自傲,新募军士中,怕也没几人及得上我,大多数人来此之前都是农民,刚刚放下锄头,便提起了刀枪!”
众人漠然不语,只有烛火在黑暗中劈啪作响!
胡建国打破了窒息的沉默:“大哥,这几天怎么都不见开炮了?”
张荣呵呵笑道:“这几日我们知州大人与刘韐将军讨论过这个事,我们开炮,金军便开炮,我们不开炮,金军便不开炮!想必是这个炮弹耗费甚巨,金军不敢随意开炮!”
众人恍然,辛文郁道:“那咱们为甚不开炮?”
张荣疑惑道在:“开炮也没甚用处啊,为何要开炮?”
辛文郁以手加额:“我说这些个将军真的是……思维太过僵化!他金国耗费不起炮弹,我大宋耗得起啊!把他炮弹耗干啊!届时我们有炮弹,他们没炮弹,你说谁怕谁!敌人越怕的,咱们越要做!这等道理还用我教他们吗?”
张荣大笑:“甚是甚是!三弟,还得是你们读书人狠毒啊!”
辛文郁脸都黑了,这算是夸人吗?这算是夸人嘛!
张荣将计策教予了张叔夜,张叔夜大受裨益,正准备大干一场,不想朝廷喻示已有破敌之策,防御使且勿乱动!
这一日众兄弟又在八仙楼吃酒,只是人多了,便换了个大些的阁儿。
胡建国最是耐不住,问张荣:“大哥,为何这几日还是没开炮?”
张荣道:“知州大人得了令,不敢随意开炮,朝廷说有了破敌之策,暂缓争斗!然后知州大人去找了刘防御使,然后两人去了开封府找知府何栗,听闻知府在宫中,便一齐去了宫中,至今不见他们回来!”
众人对视一眼,辛文郁冷哼道:“又来了,莫不是见形式好转,想着金人现在也愿意议和,又去议和了?”
戚守一道:“我们每日在龙图阁找资料,倒是忘了关注朝堂那边的事,想必李博士和陈师兄是知道的!回头询问一二也就是了!”
张荣奇道:“大姐,你又不是太学生,你为何叫陈东师兄啊!”
胡建国嘴里塞了一条炙兔腿,吃的满嘴流油,嘟囔道:“呼厂呼回!”
张荣皱眉道:“小弟,你这习惯可不好,说的是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沈格顺手敲了胡建国一个脑瓜崩道:“大哥,他说的是夫唱妇随!”
张荣更迷糊了:“怎么就夫唱妇随了!”
沈格正待分说,戚守一拿着调羹指着沈格恶狠狠道:“陈东师兄为民请命,诛杀奸佞,我那是尊重他,你莫要胡言!我便是拿个勺子,也能插进你太阳穴!”
张荣看着粗犷,实则是个人精,看着辛文郁脸上三分自傲,三分惧怕,又三分戏谑,还带着一分娇羞,顿时了然!
盛了一碗汤,端到戚守一面前,哈哈笑道:“莫要粗鲁,都是自家兄弟,老二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就是个天天格物的怪人!做什么这是,来,喝完汤消消气,弟妹!”
戚守一听他安慰,心中十分温暖,道:“毕竟是大弟,年纪大些,稳重许多!你们可都得学……”
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怒目而起,张荣一闪身,躲到辛文郁身后!
辛文郁护住张荣,霸气笑道:“守一,怎么可以和大哥无礼,你听我……”
见戚守一怒气愈盛,心中顿时有些惴惴不安!挤出来的笑容便有些难看:“守一,要不回去再说?”
戚守一眼一翻:“你叫我什么?叫大姐!”
辛文郁笑的犹如一只鹌鹑:“不好吧!兄弟们在呢!”
戚守一道:“你们老师怎么教的,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你若是人前人后两幅模样,还算什么圣人门徒!”
辛文郁憋红了脸:“你莫要欺人太甚,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你不成,今日说不叫就不叫!”
众人尽皆笑翻,戚守一顿时笑岔了气,再也无法假装板着脸!
这边笑的畅快,却听隔壁阁儿中有人怒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国家将亡,不知道有甚可笑处!”
注一:宋钦宗亲手写信召张叔夜的事记载于《宋史》张叔夜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