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陈子龙心头一惊，他知道柳如是之前就叫柳隐，听闻卞玉京所言，心中不禁为柳如是如今的处境担忧起来。

在前往总督府的路上，陈子龙满心好奇，忍不住问起吴伟业刚才那位女子是何人。

吴伟业听到这个问题，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闪躲，支支吾吾不肯直说。

他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几张，却始终没有吐出一个清晰的字眼，仿佛内心有着诸多难以言说的隐情。

陈子龙叹息一声，不再多说。

总督府的大厅中，石俊坐在上首，十几名属官分坐两侧。

石俊见陈子龙、吴伟业进来，于是开口道：“江南科考，举子们抗议不入考场之事，本督已经上奏陛下。一切责任本督承担，与诸位无关。”

“经本督和学政统计，抗议者中，苏州府人数最多，尤以常熟县人数最多。”

“他们不进考场，在总督府前抗议，造成极坏影响。”

“本督奉旨在苏州府试行摊丁入亩、一体当差纳粮的事宜，这些举子就跳出来闹事。本督认为，此事背后定有人组织，要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吴伟业想起卞玉京的嘱托，心中暗叫不好。

作为官场上的老油条，吴伟业自然清楚，乡绅朱明镐绝对不是善茬，卞玉京前来为他们父子求情，极有可能就是朱明镐指使的。

想到这里，吴伟业心中突然一凛：难不成这幕后黑手就是朱明镐？

革去参与闹事的举子的功名，进而将闹事举子家人当官者连降三级，从这些迹象看，此事怕是很难善了。

帮，还是不帮？吴伟业陷入危难之境。

“石大人，事关举子之事，下官斗胆请求前往苏州府彻查此事！”陈子龙起身道，听说柳如是眼下境况，他早想去常熟看看。

吴伟业心中暗喜，若是此事陈子龙负责，答应卞玉京的事倒是可以达成。

石俊微微一笑：“陈大人，两江科考已经结束，皇上还等着大人回去交差。两江的事，就不劳烦大人了！”

陈子龙正色道：“石大人言重了！数百举子没有参加考试，本官若是这样回去，如何面见圣上？如何向圣上解释？”

石俊刚想反驳，忽然瞥见许德士对着他挤眉弄眼，于是改口道：“陈大人既然想彻查此事，那本官就拜托大人了！”

陈子龙大喜道：“下官必竭尽全力，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