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秦毓念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厉临舟的面前玩儿消失。
“嘶——”
秦毓念正给厉临舟擦背,就听到他虚弱地叫了一声。
厉临舟脸色苍白,伤口处的刺痛和胃痛让他浑身颤栗。
秦毓念缓过神,有些无语,她明明在擦背,又不是在擦他的胃,怎么还能疼呢?
但秦毓念将自己表现的十分关切,赶紧温声询问: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应该是发炎了,我去找顾医生给你重新包扎伤口。”
说着,秦毓念丢下毛巾就要离开。
秦毓念内心暗喜,终于不用待在厉临舟身边装乖巧了。
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厉临舟生硬地拉住,耳边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
“不要走,就在这儿给顾槐打电话。”
厉临舟疼得意识模糊,可潜意识里,害怕秦毓念离开他。
他声音是多么虚弱,带着乞求的可怜。
秦毓念闭上眼睛微微叹息一声,果然,只要到了晚上,臭男人的控制欲就会变得最强。
秦毓念嘴角扯起无语的笑:“好,我不走。可你不松开我,我怎么给顾医生打电话。”
厉临舟抬眸,看到秦毓念脸上并没有离开的想法,他才慢慢松开秦毓念。
最后顾槐过来,给厉临舟发炎的伤口重新换药包扎好,并嘱咐他千万不要乱动,要静心休养,才能恢复的更快。
又给厉临舟开了点消炎药。
晚上,厉临舟吃完消炎药,就拉着秦毓念一起睡觉。
床上,秦毓念被厉临舟捞进怀里,厉临舟嗅着秦毓念身上橙子味儿的沐浴露,才缓缓入睡。
秦毓念一点都睡不着,毫无睡意,她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厉临舟了,心里总觉得很不舒服。
说不上来的难受,毕竟在这个公寓住了三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重新换一个地方生活,她心里总有些对未知和陌生地方的恐惧。
秦毓念把厉临舟的胳膊从自己腰上拿起来,放到床上。
然后,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上,吹着夜晚的凉风。
对面的高楼大厦依旧灯火通明,夜晚的街道车水马龙,生生不息。
在这里上了七年大学,秦毓念以为自己硕士研究生毕业之后,会成为一名新闻工作者,怀揣着梦想,一步一步走向理想的彼岸。
可一切都在大四的时候发生了转折点。
爷爷患了罕见病,一支药剂价值百万,要想把爷爷的病治好,需要爷爷每一个月都要注射一支,而且还要吃天价药丸,辅助药剂的效果。
这种打击,对秦毓念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就算把全身的器官和血都卖了,也治不好爷爷的病。
就在秦毓念绝望的时候,厉临舟出现在她眼前。
他矜贵高冷,有钱有颜,是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可望而不可及。
秦毓念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赌对了厉临舟对她还感兴趣,就算卖身赚钱又如何。
跟爷爷的命比起来,她不靠偷不靠抢,不做违法犯罪的事,你情我愿,除了道德上遭受批判外,没有人能指责她。
一晃三年,爷爷的病总算治好了,秦毓念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拥有一腔热血的秦毓念。
把自己最好的青春留给了金主,秦毓念已经没有勇气追求幸福了。
她只希望爷爷能安享晚年,寿终正寝。
等爷爷百年之后,她就去云南旅游定居,远离世俗纷争,一个人随心所欲地活着,看看山,看看水。
总之,她怕背叛,正如她的父母一般,各自都背叛了自己的爱人,而受苦的,永远是孩子。
夜里的风阴凉刺骨,秦毓念早已泪流满面。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到底还能追求点什么。
没有骨气地看人脸色生活,一看就是三年。
每当她快要沦陷在温柔窝时,他总会冷冰冰的以一种上位者姿态,猝不及防地命令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秦毓念把眼泪擦掉,是啊,他们永远不是一路人,做不到相互包容和尊重。
她离开是对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时,一只银渐层白猫从屋里走出来,喵了一声,过去蹭蹭秦毓念的脚腕。
秦毓念擦了一把眼泪,有些欣慰,她养了三年的猫还是有些良心的,知道妈妈要走了,要来跟妈妈告别。
秦毓念弯腰把猫抱到自己怀里,温柔地挠挠它的下巴:
“乖小梨,如果可以的话,妈妈带着你一起走,好不好?”
银渐层喵了一声,似乎在对秦毓念的回应。
秦毓念吸了吸鼻子,抱着猫进屋。
不管怎么样,是厉临舟救了爷爷的命,无论如何,她都该感谢他。
所以,秦毓念更应该离开他。
让他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