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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梦谁先醒

2008.8.6

海边的夏天~天气跟小孩的脾气一样说变就变,下午的天空昏沉,潮湿,闷得让人心烦意乱。

书桌上的小电风扇呼啦呼啦的吹着。

作为一个小镇做题家~徐广昆如往常一样在有点昏暗的卧室里刷着试卷,高二暑假已经大半,时间所剩无多,暑假作业倒是还剩下不少,语文,英语,数学……反正大部分都只做了个开头,处于假期的农村小伙跟小伙伴们玩的起飞,上网,游泳,赶海,无忧无虑的日子加上荷尔蒙纷飞的青春期,在暑假的时光里肆意飞纵。

少年有着1.81的身高,凌乱的短发下一张略显清秀的脸,笔挺的鼻子,浓眉大眼,徐广昆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加上爱运动,小麦色的皮肤,带点健硕的身材,怎么看都是小帅哥一枚。

忽然客厅里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压抑的哭泣声传来,徐广昆站起来急忙两步拉开了卧室的门,就看到母亲王丽趴倒在地上小心的低声哭泣,头发凌乱满身灰尘,父亲正拿着拖鞋往母亲身上胡乱的抽着。

徐广昆一脸懵逼的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上前拉住了父亲双手,父亲满脸通红,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酒味并混杂着汗臭,许久未洗的头发胡乱的披着,满脸的胡渣。

父亲见他出来,暂时放下动作,激动的喘着粗气。

“爸,你这是在干嘛,发什么神经。”

徐广昆急切的问着。

父亲徐德柱甩开他的手,还要上去拿脚踹倒在地上王丽,徐广昆死命的拉着父亲的肩膀往后拖,父亲反手一记耳光打在了徐广昆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响起,徐广昆左边的耳朵瞬间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金光。

趴在地上的王丽看到儿子被打,麻溜的爬了起来,拉着徐广昆就往沙发后面跑,徐德柱打了儿子可能有点后悔,暴怒的脾气也消了一点,冲着王丽喊道:

“上个月我给你的钱呢,哪去了”

“没有钱了,都被你拿走了,儿子马上要开学了,你让我们娘两个怎么过,呜呜”

王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秀气的脸上挂满了泪珠,还夹杂着清晰的巴掌印。

“不是还有5000块钱么,咱家的店盘出去剩下的钱呢,你快拿给我,过几天我还给你1万,你快拿给我,那是我的钱”。

徐德柱歇斯底里的喊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王丽。

“真没有了,暑假给儿子买衣服,儿子长身体,衣服换的勤,还有留着开学用,没有钱了,呜呜。”

王丽呜咽道,满脸的痛苦。

“我不管,剩下的都给我,你不要耽误我的事,快给我。”

徐德柱作势向前,扬手就要过来继续打她。

“你快点打死我吧,今天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对得起我和儿子么,你拿了钱就去赌,家里就剩下这个房子了,你杀了我吧呜呜”。

王丽拖着儿子就往后躲。

徐广昆这时候还没从大耳光中缓过来,往日有点沉闷的父亲,今天的转变打懵了稍显稚气的少年。

虽有有点害怕,但是往常疼爱自己的母亲正流着伤心的泪水,还有她身上杂乱的脚印,狠狠刺痛了少年的心脏,看着醉酒的父亲正发狂的走过来,徐广昆健硕的身体挡在了母亲的身前。

“爸,你清醒点,有什么事情能坐下来好好说么”

“你起来,没你的事,你回你屋里,赶紧的,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徐德柱的情绪又开始激动。王丽拉着徐广昆就要去卧室,徐德柱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狠狠地抡了上去,徐广昆看着父亲的动作下意识的把母亲拉到身后,啪的一声,伴随着母亲王丽惊恐的尖叫,他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外面大雨倾盆而下。

……

三医,急救病房。

清冷的日光灯下,徐广昆的意识正在慢慢恢复,恍惚中徐广昆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忧伤而且悠长的梦。

2008年的这个夏天,因为父亲的赌博欠下了高利贷,无知的父亲因为还不起钱,把爷爷留下的那套老房子抵给了他们,导致在少一套房子的情况下,后续村里拆迁补偿也少了很多。

北面的大混子们三天两头的来家里闹,加上自己的性格又有点柔弱,连气带害怕,学习成绩也跟着下滑。

高中毕业以后因为没考上理想的大学,自己就辍学跟着小舅去社会上闯荡了,蹉蹉跎跎一直混到了2024年,在三年疫情的影响下,小舅也破产倒闭,两个光棍汉吃不饱也饿不死,连着喝了两个月的大酒,自己心脏一疼,醒了就躺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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