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讲佛辩经,周瑜肯定讲不过唐僧。
但是,他可以站在时代和巨人的肩膀上演戏。
演绎者的核心竞争力,终究在于一个“演”字。
眼见陈玄奘眼神越来越迷茫,周瑜拿起酒壶直接将米酒喝完:“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法师,你又着相了!”
“我又着相了?”
陈玄奘猛然惊醒,满头大汗,后怕不已。
刚刚,他的佛心差点就破了……
他竟然对佛门戒律,产生了怀疑!
但他知道,这不是周瑜的错。
因为虽然他吃酒喝肉,但他佛法精深,必定是位了不得的得道高僧。
他只是有他的修行方式。
错的是自己。
肯定是自己境界不足,佛法理解不够,这才屡屡着相。
一念及此,陈玄奘长身而起,双手合十朝周瑜郑重施了一礼。
“佛道漫漫,达者为先,弟子陈玄奘谢广智大师点化!”
“……”
片刻后,吃饱喝足的众僧启程离开客栈。
得知周瑜也是要去长安后,陈玄奘再三邀请他同行。
盛情难却,周瑜只得勉强答应。
来到傍晚时,陈玄奘和两个随侍的小沙弥已经是又饥又渴。
周瑜指着前方笑道:“过了这个山口,有个村子,我等可在那化缘借宿一晚。”
陈玄奘点头:“只能叨扰了。”
不多时,一个规模不大的村庄出现在路旁。
名为修村。
四个僧人进村后,便开始求宿。
一连问了七八家,开门的村民听后都面露难色。
虽说现在是贞观盛世,可普通百姓家也就图个温饱不会饿死罢了,哪有太多余粮。
这一下子来四个和尚,就算只管饭也不容易。
周瑜和陈玄奘自不会强求,一直问到一户门口贴着白对联、姓薛的人家时,开门的年轻汉子没有犹豫就将四人全部请入屋内。
随即吩咐自家娘子多蒸两碗米,尽管是糙米,但也在尽其所能让客人吃饱。
薛家的土胚房不大,中间客厅兼饭堂,后面厨房,左右两边各一个卧室。
其中左边卧室里有个男童藏在门后,只露出一个头好奇打量来客。
右边的卧室里则不时有虚弱的咳嗽声传出来。
玄奘法师见此,主动问道:“施主,敢问家中可是有病人?”
“没有。”
薛姓汉子满脸悲伤愁容,叹道:“自从上月家母在那间房中去世后,便一直有家母的声音传出,但家母早已葬入墓中。请了一位道长来看过,说我母亲有遗愿未了,故魂魄留在家中不肯离开。”
一个小沙弥不解道:“为何不请那道长帮你了了母亲心愿?”
薛姓汉子摇头:“道长说他乃荒野散修,未得真传,并无超度亡魂的神通。”
“广智大师可懂通灵之法?”陈玄奘看向周瑜。
“略懂一二。”周瑜盯着被门帘遮掩的右边卧室看了半天,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陈玄奘又看向薛姓汉子:“可否容我等进去看看?”
“自然可以,我感激都来不及。”
薛姓汉子连忙掀开门帘,将二位高僧请了进去。
只见简陋的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一目了然,并无半个人影。
众人都看向周瑜。
周瑜面无表情,看似思索,实则尬住了。
他自然是想施展拔毛点香术的。
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居然不知道拔什么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