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苍负雪拉住这只金色大鸟，亲了亲她的翅膀尖尖，“辛苦了，流玉。”

他扭过头看着那灵体，手指一抓，灵体就被无形的术法镇住，发出尖利的痛嚎声。

“把通天教所做的一切，一五一十说出来！”

宁不意一想到兄长根本不是死于走火入魔，而是被宁家老祖拿去利用了躯体，就痛苦万分。

灵体自知无力抵抗，出言声讨：“我告诉你们，你们需将我放了。”

“可以，”崔流玉抢先答应，“你要立誓是不是？来。”

她直接同灵体立了誓，钱笙微微皱眉，但也未说什么。

宁家老祖被囚在牢笼中，老实地开口。

他步入渡劫已久，却始终无法取得与上天的一丝联系，眼看境界一日日高升，飞升之法却未能破解，宁家老祖情急之下，开始翻找宁家古籍，终于在一本破破烂烂的孤本里找到了通天教的痕迹。

他尝试着利用古籍上的方式寻找，最终寻到了无垠之海的水晶宫，不但知晓了魔灵的秘密，更是知道了一个此界最大的骗局。

早在上古之战中，众神陨落，不知何时起，便有渡劫修士发现无法再飞升，而以往能够以占卜问讯上天的方式，自此也不再起作用。

经过许多人的苦苦追觅，终于有一修士舍身飞升，在失败时留下了只言片语。

此界已被上界舍弃，飞升的途径也被强硬关闭，他在生命终结时，于此界的终极尽头瞥见了上界施加的枷锁。

无数锁链牢牢锁住了通往上界的路，无法勘破。

此后，众多苦于飞升无望的人自发汇聚在一起，便有了通天教。

而宁家老祖加入了通天教，这才发现万千年来，经过无数前辈的争取，那枷锁始终无法打破，再去飞升，只是徒劳寻死。

如今的通天教，想的不再是通天，而是——如何在此界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他们已是渡劫大能，无所畏惧，唯一要抵抗的，便是不断衰老的肉体。

无法飞升，逸散的灵力只会对这具身体产生不可磨灭的伤害，即使有了所谓的长生、聚灵阵纹，也只能延缓衰老，所以便有人开始掳来家族中的杰出小辈，进行夺舍。

而魔灵便是运行阵纹后的产物。

阵纹不停、魔灵不止。

“我是宁家人，自然是宁家后代的身躯最为贴合，这一代，原本计划宁不念长大后再夺舍他，可我的身躯提前崩溃了，只能提前夺舍了年纪尚小的他，宁不念年幼，身躯用不了太久，我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可你后来放着承乾宗这般大宗不去，却去了澄心宗那样的地方，我一气之下，用神火灭了澄心宗。”

宁家老祖无所顾忌，什么都说了出来。

这就是神火为何重燃的原因？钱笙与宁不意红着眼眶，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哈哈哈，你以为灭了通天教就万事大吉？不，只要枷锁存在一日，这通天的法子，便会永远存在人心之中，哈哈哈哈！”

宁家老祖笑容狰狞，苍负雪冷下眉眼，淡漠道：“你肉体已散，徒留灵体，应当不能久存于世，否则，通天教也不会如此丧心病狂，不断夺舍。”

闻言，宁家老祖神色一僵，面露恐惧。

“不会的，不会的！”

他惊恐地盯着灰白天空。

“我必长存，我必长存啊！！！！”

只见天空陡然降下一道细长的金光，直直没入灵体天灵盖中，下一刻，宁家老祖便在哀嚎中溃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