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血极腥臭。

李南喘息着往后退，不知踢到了什么，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地上的死尸大多已被撕碎，李南轻易便发现了那颗晃动着的头颅。

“这位兄弟，对不住了。”

李南将头颅放回原位，又回到了棺材后面。

房梁很高，轻易爬不上去。

“小兄弟，谢谢你啊。”一个声音幽幽地说。

李南往下一看，方才那颗头颅竟已滚到他的脚边，此刻正开口说着话。

“小兄弟，快走吧，往背着月亮的方向走，到水边的柳树林。”头颅说道。

李南急退几步，头颅说完就没了动静。

门外昏暗一片。

靠近门边一听，依稀有哒哒的声响，不知是否为最初的人马折返。

哒哒声逐渐清晰。

李南急忙将碎尸摞起，费劲儿地爬到梁上。

哒哒声变得沉闷，最终停在了门前。

幽光之下，一个人形黑影背对着门，正以诡异的角度俯下身子。

随着吧嗒吧嗒的舔舐声，腥臊味愈发得浓。

黑影竟是在啃食“野狗子”的尸体。

李南尝试轻推房顶，顶上砖瓦并不结实，略一用力就发出松动声，此时黑影也有了动作。

哒，哒哒。

黑影进了房内，李南大气也不敢喘。

黑影到了棺材旁，估摸是停在“野狗子”血的位置，它顿了顿，怪叫一声，幸存的几具死尸便站起身子，摇摇晃晃聚到一起。

李南凝神望着，却见一无头死尸伸手指来，他大觉不妙，竭力推开顶上砖瓦，猛冲出去。

黑影是跳着行路，速度快却不会转弯。

李南忍着摔落后的剧痛，绕着弯子跑。从房顶摔下后，这黑影便紧追不舍，若不是李南几次急转弯，怕是早被捉住。

李南逆着月亮的方向跑，树木愈发得密，经过一片茂密的草丛时，他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踉跄着跌到地上。

来不及细想那吱吱声，他翻滚爬起，转向又跑，谁知竟踩进了水里。

黑影似乎不敢下水，只在岸边愣愣站着。

月光之下，黑影停留片刻，就往密林方向跳走了。

李南游过河，看见了成片的柳树。

“水边的柳树林啊。”李南叹道。

离天亮还早，站在这里，河流醒目可见。

柳树枝条垂在水面上，随着微风搅动一池月光。

李南往柳树林里走了些距离，爬到一颗较大的柳树上，在离地高些的树杈处躺下。

四肢伸展放松，一阵铃声骤起。

门岗小亭里，空调的凉意令李南打了个冷颤。

旧书的空白页换到了第51页，好似无甚规律。

仅手机的聊天框未读信息，就有十余条。李南挑了几个稍短的看去。

“南哥哥，今天是小梦的农历生日！”

“再不理我，就到你家开party！”

“还不回我，你别想进来啦！”

“SOS……”

往下再拉，就只有些标点符号。

最后一个句号是半小时前。

打来的电话是秦婉的，李南回拨过去，却提示所拨电话已关机。

“SOS？”

李南用力搓动着手指。

好在电车充满了电，夜间人又少，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家，时间恰好是23:00。

秦婉家门紧闭着，喊了几声不见回应，李南转身开了自家的门，却发觉很难推动，似乎被重物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