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奉先兄,其实在下也早有察觉,只是,他王子师身居高位,占据大义名分,我等方为鱼肉,又能如何呢?”李肃叹气道。
“不瞒子严,早在和王子师合作前,我就向他索要了并州牧一职,但昨日再去找他时,却已变成了代并州牧。”吕布说得愤愤不平,但李肃听得却是一脸羡慕;“后日,我便领兵返乡,子严,来助我一臂之力吧,我保你荣华富贵!”说完,吕布朝李肃伸出了右手。
李肃想到,‘我本是董卓部下骑都尉,原以为说服吕奉先来投效董公是大功一件,谁知道他吕奉先一加入董公就是骑都尉,与我平起平坐,而后更是升为中郎将!现在我背叛董卓,难受重用,他吕奉先与我既是老乡,现在我等又同病相怜,看他态度又不计前嫌,不如随他回乡,大有作为也犹未可知也!’想到这里,李肃握住了吕布的手,泪流满面,“这也正是我的心愿呐,府君。”李肃顿了一下,故作犹豫道:“但是我五体不勤,不能为府君冲锋陷阵;才疏学浅,不能抚境安民,实在不知道能帮上府君什么忙啊。”
‘这李肃,果然奸猾,不想做事,只想躺平,还要我给他保证。’吕布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子严不必过谦,冲锋陷阵有我吕奉先,抚境安民有本地士族,子严的长处可是三寸不烂之舌啊,若要出使四方、招揽贤才,非子严不可啊!”
‘嘿嘿,虽然京官很好,但是没有上升空间了啊;不如回乡做个舒舒服服的富家翁呢,他吕奉先才上任能有多少出使四方、招揽人才的机会啊?看我李肃大爷回乡如何潇洒咯’李肃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想象,不再犹豫,跪伏在地,道:“属下见过明公,愿为明公出使四方、招募贤才,虽万死,亦不辞。”
吕布心中好笑,‘他不会以为在我手下很清闲吧?按我的设想,他的活可是多的啊。’
二人相谈甚久,直至夜半。
戌时
一灯如豆,一位灰衣男子坐在桌前翻看书简,渐渐的,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那天,他找上那个男人的府邸,想要投靠他,说出自己是陈留高顺之后,面前的男人突然一脸狂喜,那目光焦灼得好像看到了绝世兵书的自己一样。而后,那个男人去翻找了半天,将这本书简交给了自己––《孙子兵法》,之后他还一脸郑重道:“孝之,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点燃了自己的热血。
这时,一位衣着朴素但气质温婉的妇人推门进房,妇人将手中的羹汤放在了桌上,“夫君,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高顺侧过身,握住妇人的手,刚要说些什么,目光却扫到了墙上的挂画,叹了一口气;妇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叹了一口气,“夫君,婉儿她,肯定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我知,我知。”高顺拍了拍许芸的手,安抚到。
画里的女孩俏皮可爱,身穿一条草青色的裙子,头上插着一支红玉双凤簪;不禁又让自己想到了那个上午。
那天,自己正在长安城里办事,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小姐,小姐,您慢点儿。”
“翠儿姐姐,你太慢了,那些好好玩,不等你了,我先去了。”
“小姐……你等等我。”
高顺顺着声音看去,整个人愣在原地,怎么可能,相貌、声音、姿态,就连笑声都一模一样?
“她是谁?”高顺的眼睛里带着血丝,嗓子沙哑着问道。
“哦,她呀,吕中郎家的千金。”
闻言,高顺闭上了眼睛,捏紧了拳头。
‘婉儿,这一次,为父不会再让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