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几人都屏住了呼吸。
兄妹俩人对视一眼,这一刻还是来了。
奕珩垂下眸子,先前想好的说辞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见此,陵章打着圆场,“哈哈哈,缃帙你才刚醒,自己都没痊愈,怎么倒关心起别人来了”
“他怎么样了。”
缃帙没有理会他,而是把目光放在奕珩身上。她知道他不会骗自己。
奕珩知她心中所想,不过只要与她对视,又忍不住怕伤到他。
见几人面有难色,缃帙心下已经猜了个大概。虽然怕自己的举动伤害到奕珩,可眼下自己的心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想起那晚他毫无顾虑,那般信任自己,却被一剑穿心的模样,缃帙便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去找他。”
“缃帙!”
奕珩立刻拉住她,不料她此时力气格外地大,硬生生挣脱了自己,赤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看就要冲出去。
她衣着单薄,加之体内还有伤,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她这样出去,只得一把抱住她,“缃帙,地上凉,别这样!”
“放开我,让我去找他!”
那日后自己便是一直在做梦,梦里都是虚无的、白茫茫一片,任她如何想要找到出口,都是枉然。
冥冥中似乎已经感觉到那个人的消失,不过她却不想相信。好不容易才打开了心扉,才听到了他的真心话,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失去他了?
恍惚中有什么在迅速脱离自己的控制,她好怕到头来都是黄粱一梦。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陵章见她执着要去找那个人,怎么也不听劝的样子,只得道出实情,“你找不到了,停下吧!”
闻言,缃帙身上那股子冲动劲收敛了不少,只不过听了他的话,忽地安静下来,“你说什么?”
想到早晚会发生的事情,奕珩终是狠下心,说了出来,“没有保住,君烨带他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缃帙,对不起。”
感觉到怀中的她渐渐失去了气力,再没有挣扎,也没有喊闹,奕珩的心却更放心不下了。
听到没有保住几个字时,缃帙的心已经如坠冰窖。
身子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性子那么好的一个人,对她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就这样不在了?
君璟,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若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若我没有被该死的蛊虫控制,若我没有将那把你赠我的匕首、插在你胸口,是不是现在的你仍在我身边?
还记得那晚你眼眸温柔,透露出全是对我的信任,可我终究是让你失望了
脑海中君璟的笑颜温润,到最后只是化作了零星的片段,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了。
缃帙伸手想要去触碰,却连一点他的衣角也没抓住。
下一瞬她的眼前一黑,似乎坠入梦里就能再度看到他。
奕珩搂住滑下的人儿,眼中俱是慌乱,“缃帙!”
缃帙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
一早上,她坐在床边,不哭也不闹,只是脑海里始终回想着那句话,没有保住,也找不到了。
期间三人都来看过,任凭他们说什么话题,也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她就像一个失去生命的娃娃,只是单单坐在那儿,便是一天。
不过好在她并不抵触用膳,即便她变得乖顺,奕珩的心里还是不踏实。就好像她在准备,随时都可能离开一般。
每天晚上,不论处理事务到多晚,他都会过来看看她睡着的样子。仿佛只有看到她在自己身边,就会安心许多。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半个月,直到缃帙的气色恢复得差不多,他才把朝堂对接的事宜处理得差不多。
看着她一天天变好,奕珩也没有忘记那场未完成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