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外,近处的河岸边依旧站满了许多人。隔着人群,还是能看清河中漂浮着许多花灯,是顺着城内的河流出来的。
河的身后是山,正好挡住了落日的余辉。远远望去,河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光辉,而河上飘着点点火光。
武思炎和王伶儿沿着河岸往前走去,终于寻到了一处空闲的位置。
王伶儿右手牵着武思炎,左手抓着自己的裙角,低头小心走着。
河岸边铺了很多的石头,高低不平,而且布满了青苔。显然,平日里是不常有人来这里的。但中秋是个例外。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不常在河边走,甚至是头一遭走在河边的人,更是容易湿鞋,越是担心着,就越是会发生不愿看到的事情。
心里担忧分了神,自然容易做错事。
王伶儿一直注意着脚下,但青苔路面本就容易脚滑,饶是再小心也无济于事。
一脚踩在青苔上,不由往河里滑去,虽然拉着武思炎,人没有摔倒已是万幸,但鞋子还是湿了。
武思炎将王伶儿往回拉,眼睛看向地上,是青苔。他刚才只顾着看到这边有空位便拉着伶儿急急过来了,竟没有自己瞧清楚,让她丢了脸。
武思炎回过头来看着王伶儿,面带歉意:“伶儿,我忘了和你说,河边是有青苔的,得离远些,不能靠得太近。怪我没有早早发现,害你湿了鞋。”
王伶儿听到武思炎的自责,也不再看着自己的鞋子忙抬起头来笑说:“不过是鞋子湿了些,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早就干了,只要不让我母亲发现,就没事。”
武思炎听了有些着急:“伶儿,你母亲应该很在意你,我不想让她知道你头一次和我出来就发生这样的事,不如我先替你把鞋子擦干。”
王伶儿低头,小声说:“思炎兄长,这里这么多人,你莫不是想要我脱下鞋来吧。”
武思炎慌乱起来:“不是,我知道这不合常理。我是想问伶儿有没有带手绢,你穿着鞋,我来帮你擦干,免得寒气入体着了凉。”
王伶儿摇头:“没有,思炎兄长你别看了,我其实是以前与梓後表哥玩惯了,因为衣服脏了就被姑妈责骂过几次。所以,我担心这次鞋子湿了,回去后母亲也会怪我,但我们晚些回去没事的。”
武思炎又问了遍:“伶儿,你有没有觉得脚下有些不舒服。”
王伶儿动了动脚,水渗进去一些,是有些不舒服。她摇摇头:“没有,思炎兄长,你别问了,我们先放花灯吧。”
武思炎应道:“好,我们就在青苔的前面停下,蹲下来把手伸出去放花灯。”
王伶儿回道:“就听思炎兄长的。”
王伶儿和武思炎小心往前走了些,然后蹲下来。武思炎将花灯放到王伶儿面前,王伶儿顿时便沉下脸:“思炎兄长,你又忘了吗?我们要一起放的,你递到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武思炎解释起来:“我是想让伶儿你先放。”
王伶儿转过头注视着武思炎:“难道我放完之后,你还要捡上来放一次不成。”
武思炎微愣,默默将花灯移回一些:“难道一起放花灯不是这个意思。”
王伶儿叹气,他刚才说明白了,竟是这么个明白法。亏他还读了那么多书,与梓後表哥比起来可真是老实多了。
王伶儿问道:“思炎兄长,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放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