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星诚轻咳一声，变得郑重起来：“后来，我又在想，如果人工智能网络真的有看不见的内在功能结构，那么我们可以像研究大脑一样，通过某些测量方法来发现和了解这些功能结构，甚至发现他的喜怒哀乐。”

“太棒了！”

裴云瞬间脱口而出，这位吴同学的猜想一层层推进，越来愈具体了，渐入佳境的感觉。

吴星诚微微点头致意，说话声却不停歇。

“只要我们找到适当的测量工具，适当的测量位置和参数。比如说，电流的密度，电压的高低，脉冲的频率，甚至可能是人工智能网络附近磁场的微妙变化。总之，林林总总，就可以尝试这个猜想了。当然具体着手的时候，工具和参数的选择还需要好好考量。”

不会吧，这是已经准备动手干活了吗？

裴云觉得自己对这位吴星诚同学要刮目相看了。

他由衷地赞道：“你的这个设想真是太棒了，星诚！简直都可以落地为一个科研项目了。”

吴星诚听得腼腆一笑：“裴云，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开玩笑，我觉得很具有可行性，而且很有价值。”

裴云说着，略微停顿，觉得要好好解释一下了。

“你听我说，星诚，人工智能网络从出现开始，到现在都好多年了，而且迭代了那么多代，可关于他的智慧从哪里来的，种种细节至今还是一个黑盒。”

“而你的这个设想，干脆把人工智能网络看作了一个真正的智慧体，看作一个真的大脑，然后从外部进行测量，或者说寻找和测量他的生命体征参数，也许真的可以揭示出很多奥秘。”

吴星诚望着裴云，内心已是澎湃，今天是找对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他露出了一丝神秘而又诙谐的笑容，又压低了声音：“裴云，听你这么说，我真高兴，很感动。现在告诉你，连测量的具体对象，我都知道去哪里找了。”

“啊？测量的具体对象，你都在考虑了？”，裴云确确实实没想到，当真吃了一惊，吴星诚这家伙想得真远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吴星诚狡黠地一笑，故意卖个关子。

裴云心中暗笑起来，如此典型的此处无银三百两，怎么能难得倒他呢，于是直接反问：“你是说我们学校的人工智能网络，大卫系统吧？”

吴星诚点了点头，脸颊也红了，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过分激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充满期待地对裴云说：“裴云，你愿意和我一起，试试这个想法吗？测量数据的分析，需要很强的数学能力，这方面我没那么厉害，而你无以伦比。”

“好啊！”

裴云的回答干净利落，他的笑容纯净无邪。

“为什么不呢？而且不只数学分析哦，我想整个项目都会很有意思的，我们一起好好讨论，一起做搭档。必须是黄金搭档的那种，我们可能真能有所发现。”

“完全可以，梦之所想！”

吴星诚也爽朗地说。

两位少年哈哈笑着，击掌相庆。

能够遇到这样的室友，进行这样的一场对话，真是美妙得不可思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