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楚楚的坚持下,一家子在位于永坪巷的小院落住下来。
得益于胖掌柜的面子,当晚就先住下来,天色不早了,明日再说其它。
房子虽旧,但被打理得很干净,稍微把行李放进去,便是家了。
“这下可没有那吵人的家伙了。”刘自贵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来,今天他又是出城又是搬家,有点累了。
因为紧着手头那几枚铜板,租板车不带牲口的,只用人力推着走。
虽说刘自贵正当壮年,一来一回气温迫人,也是够呛。
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来,方二娘把铜板全部倒在石桌上,小心翼翼的唯恐丢掉一枚。
她和刘自贵两人清点了两遍,扣去米粮本钱、租车布袋等等开销,下午竟赚了三百文!
事实上利润更高的,因为秦楚楚从方二娘手里拿走五百文,他们便以为全部买了大米。
从农户手里一斤一文钱收购,也差不多是这个价。
九百枚左右的铜板,堆放在不大的石桌上,特别扎眼。
“咱们要是每天都有这个收入,做梦都能笑醒!”刘自贵非常开心,搓搓手道:“楚楚你那些大米都在哪买的呢?”
“并不是每天都有的。”秦楚楚瞥他一眼,道:“每三天一次赶集日,我们赶上当天买卖就成。”
她说卖大米的老头村落偏远,粮食卖给别人价格很低,所以村子里商议一起运过来,而考虑到城里仓库租金贵,所以选择城外的小茅屋。
一来便宜,二来他们不必进城,省了一段路。
这些农户当然是秦楚楚瞎掰的,但刘自贵两人并不怀疑,因为这种事情很常见。
不靠近阳安城的村落,田地出产的农作物都会卖给收购的人,那些专程下乡去的买家,使劲压价,农户们几乎没有赚头。
辛辛苦苦一整季,但凡有办法的,都不乐意贱卖给收购之人。
所以有的村子会集资买一辆驴车,用来运输粮食,稻子玉米红薯土豆啥都成,清早出发,到了城里批量卖给小贩,趁着天黑前赶回家。
驴车速度不快,道路不通的便没辙了,农民很难有银钱收入。
“三日一次也成,又不是开铺子的,还得去城外拉货呢。”刘自贵摸摸脑袋。
眼睛斜到一旁看秦楚楚,他没想到这个继女会这样快速的成长起来,马上就要掌控不住了。
她的力气让他忌惮,惦记了那么久的肥肉,没能吞下肚,心里就跟被猫挠了似的,总不舒坦!
方二娘道:“不卖米的时候就多做些绢花,乞巧节马上到了。”
七月七便是七夕节,未出阁的女子各自乞巧,从七月一日开始,街上就热闹起来。
买卖乞巧物品,人来人往,车马堵塞,一直到七月七那天,更是空前盛况,热闹程度不吝于一年一度的春节。
就是城外村庄的人们,也会在白天纷纷进城,方二娘每年都来,所以知道城里的情况,游人只多不少。
这立体的绢花在平日便深受喜爱,七夕那样热闹的日子,定能很快销售一空。
刘自贵一听她这么说,顿时卯足了劲要多做一点。
“现在路上也有看到其它卖绢花的人,跟我们的一致无二呢。”秦楚楚摸了摸下巴。
绢花本就不难做,这时候的妇人还一个个擅长女红心灵手巧,估计七夕的时候必然不少同行。
方二娘对此不怎么在意:“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人效仿,卖灯笼的小贩更多,他们何愁卖不出去。”
“道理是没错,但七夕佳节机不可失,当然要好好捞一笔。”秦楚楚心里有了主意。
刘自贵双眼一亮:“怎么捞?”
“容我去想想,先准备吃晚饭吧。”
方二娘小心的把铜板全收起来,刘自贵说要由他藏着,她也没反对。
搬到这里,秦楚楚难得的拥有了自己的房间,不过秦若若还小,跟着姐姐过惯了,便闹着不想分开。
“那就来跟姐姐睡吧,以后长大了就要自己一个屋了。”
秦若若摇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行,你先待着。”
小女孩的心思,总是说变就变,这会儿不要过段时间就不一定了。
秦楚楚想了想,干脆把另一个小屋改造成浴室,总得有个洗浴的地方。
天气这么热,古人个个长发长衣,出汗是必然的。
大家每天都会换衣服,但却不沐浴,只随意用湿帕子擦擦身洗洗脚。
时间久了,便会有一个奇怪的味道,并不很重,身体某些部位藏污纳垢呢。
寻常人家并不是每户都会备有浴桶的,一来没地方放,二来没那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