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贵的母亲在他八岁时就生病去世了。自那以后父亲常年在外打工,爷爷奶奶将他抚养成人之后也在前两年先后过世。
老家的房子里一直无人。
李长贵回忆起回家的那天晚上,自己困顿之中打开家门、走进房间,倒头便睡了过去。
竟未发觉家中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就像一直有人居住一般。
第二天再一醒来,就出现了头晕的症状。
紧接着女人出现,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母亲。
「那这女人是谁?」
「自己为什么会把她当作母亲?」
「头晕的怪病是不是和她有关系?」
「为什么社区医院的医生、邻居王婆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
自己竟然与这未知的“女人”朝夕相处了两天!
李长贵的内心涌出千头万绪,源于未知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头。
但他并不敢轻举妄动,仍然维持原有的姿态趴伏在女人背后。
一来他现在头晕目眩、身体孱弱,根本无法反抗。而且在这么高速运转的机械上贸然动作,恐怕会人仰车翻,甚至被国道上的大车碾压,风险太大。
二来电动车骑行的方向是正确的,女子并没有将他往荒郊野路上带。
所以李长贵决定先按兵不动,静观事变。
电动车在国道上疾驰。天色渐黑,国道上路灯稀疏,两旁灌木丛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与月光下张牙舞爪。
是个阴暗的夜晚。
李长贵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女人左拐进入城市道路之后稍有缓解,好歹有些人气了。
女人似乎轻车熟路,在大道上骑了没一会儿就拐进了一个老破小区。
瞎眼婆的诊所就在这个小区里,准确来说是在西区20幢1单元的一层车库里。
女人左拐右拐,很快就来到了诊所门口。
“吱~”电动车一个急刹,猛然停下,“你自己进去吧。”
女人的语气突然有些冷漠。
“嗯?”李长贵惊疑地从电动车上站起来,强撑着气力跳到一旁。
“半路上你体温骤升,心跳加速,之后一直沉默不语,想必是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我也就没必要再装了。”女人看着李长贵的眼睛,“但我需要说明,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你的怪病也并非因我而起。你先去找瞎眼婆看病吧,回来之后我再跟你解释我的身份。”
“好!”
李长贵昏沉的头脑此时已难以思考,当务之急是赶紧找瞎眼婆看看,是否真的有医治的方法。于是他随口应了女人的话,便转身向瞎眼婆的诊所走去。
瞎眼婆的诊所门口吊着一盏白炽灯,灯泡似乎老化了,不时地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电光闪烁间,“天眼诊所”的照片明暗交错,“眼”字的“目”字旁还因老化褪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