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
于震一脸懵逼地去,一脸懵逼地回,把自己那块“于氏砚台”递给小奶奶。
小奶奶甩手掉过来,“没有墨那块!!”
“那块……我都没舍得用……”
“你这块都用了一年多啦!整个儿一个黑炭头!我用它磨柳丝儿霜,往你娘脸上一抹……”
“好!好!好!孙子这就去拿—”
于震屁滚尿流地去!连滚带爬地回!
胡鸾接过崭新的砚台,看了看,搁鼻子下闻了闻,斜着眼问,“这就是你用柳树根雕的砚台?!一股子青草芽子味儿!”
于震一听,精神大震!
“小奶奶!老柳树沟最北边那棵老树,合抱粗的那棵,树根都露在外面!翠绿翠绿的!绿地淌油!我就纳闷了,就想砍一截,呀!哪想到那柳树根真硬!硬地跟石头似的!就那碗口粗的树根,我砍了一千多刀才砍下来!那断口处粉红粉红的,跟水晶似的,透明!摸一下,有点儿磨手,我就想着雕几块砚台,一准儿好看好用!”
“一共雕了几块?!”
“雕了两块!一块我用了!这块……”
“这块归我!”
胡鸾没一丝儿客气!
乖孙儿纵有一肚子不舍!可面对胡鸾“淫威”,最后还是从了!!!他顺手从菜筐里抄起一根黄瓜,“咔嚓咔嚓”嚼个不停!
眼看着小奶奶往砚台里倒满水,撒进一小撮柳丝儿霜,又东张西望!
“还要啥?!”
“黄瓜!!!”
胡鸾一把夺过于震手里黄瓜,往那砚台上一插,飞快地转圈圈儿!
“乖乖!黄瓜磨—柳丝儿霜?!”
“就是—”胡鸾一脸傲骄,“这就是胡氏秘制柳丝儿霜!用这黄瓜作药杵!在砚台里细细地磨,越磨越稠,磨十圈儿,就能用了!手指头一沾,往脸上一抹,管保一天!磨一百圈儿,就成了柳丝儿胶,又稠又粘,往脸上一敷,从一数到一百,这胶就干了,揭下来,人就换了脸皮儿!小震他娘,快来呀—”
胡鸾说着,一把就将于震娘按倒在自己大腿上。
“哎呀!姨娘,您要干啥?!”
“别动!闭上眼!我给你抹点儿柳丝儿霜!美一下!”
胡鸾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毛笔,往那砚台里一蘸,便在于震娘脸上“飞舞走蛇”!
于震眼睁睁看着娘那张嫩脸蛋儿,由白变绿,绿油油地碜死个人!!!
于震心头冒出一个感觉:娘不那么亲了!!
“小奶奶!我娘绿成这样儿……还能洗干净不?!”
“屁娃子懂个啥?”胡鸾正描地兴致勃勃,很不耐烦地怼道,“这是柳丝儿霜,干透了,一下就揭下来!用不着洗!小震娘,描完了,你数数,从一数到一百!”
“一、二、三、四、五、六……”
“呀……热死啦!”
胡鸾说着,抬手撩了撩领口。
于震忙抡起蒲扇,扬起一阵阵狂风,呼啸着扑向胡鸾。
“啊……舒服……”
胡鸾呢喃一声,双目微闭,嘴角泛笑,那模样儿,受用极了!
于震看在眼里,心里禁不住一通“胡思乱想”!
“嗨哟……谁说我那于忠爷爷是个老古董,单调刻板,整天活在‘之乎者也’里?!看我小奶奶那巍峨的‘月—匈’,依照《靳莲定理》推断—小奶奶前世……一定……一定‘惩罚’过无数男人……啧啧!男人无数的女人……啧啧!我娘前世必定是个好人,小时候,我奶都不够吃,整天饿地哇哇大哭……咦—你说我没奶吃……怎么长地这么帅……”
于震陶醉在这个“严肃的问题”之中,完全没留意枣树后那张阴森森的老脸!
奶奶鬼头鬼脑地躲在树后,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她竖起耳朵,听来听去,咦?!咋就是没人骂自己?!哪怕一句也好!!!
再耐着性子听……
“九十五……九十九!一百……”
“开—”
胡鸾大叫一声,食指和拇指捏住一块绿皮儿,慢慢地往上掀……
于震绷住呼吸!
伴随胡鸾手移动,一张翠绿的脸皮,慢慢从于震娘脸上升起……
于震惊呆了!
“妖术……妖术……这个狐狸精会妖术……快—得赶紧叫人找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