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陈铿仁,于震两眼通红!
“这个老狐狸!我三叔求他救小奶奶,半个家都快送给他了!屁用没有!这会子来找我,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咳!于神医!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啦!我,你叔我,费了一海碗唾沫星子,才劝住县太爷,先别敬瘟神!要敬也得在别处敬……”
陈铿仁一脸谄媚的笑!
任吒一听,忙充“好人”!
“干爹!你打算在哪儿敬哇?!我早就跟于大哥透过这事儿,要他提早打算!敬神事小,千万别冲撞祖宗!”
“保密!”
陈铿仁故意卖了个关子,随即笑咪咪地说:“于震呐!叔本来是想单独跟你聊聊!可任吒这坏小子非要跟着来!我想他跟你好地穿一条裤子,也只好答应了!”
“亲爹—你怎么不说是你非要我引路?你一个人不好意思来!”
“睁眼说瞎话!我啥时候不好意思啦!?我—是—说,你县官爹有疾!你做儿子的,该在床前侍候着!当孝子……”
“好啦!好啦!陈叔!你想单独跟我聊啥呀?”
于震听得脑瓜子“嗡嗡”地响,好似成百上千的蚊子正围着自己打转转……
陈铿仁忙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于震!
“哇!保证书!!”
于震大喜过望!
“‘于神医若能治愈县太爷体疾,本县太爷保证:立刻释放胡鸾!赏银一百两!’好!哎?!怎么没把官印一块儿盖上?”
于震手捧保证书,怀疑有诈!
“神医别急!这只是草稿!县太爷病急乱投医!不不,他老人家病急病重,神志不清!没法儿问!!!任吒小儿略略说了些,我便自作主张写下保证书!于神医还有啥要求,尽管提!等县太爷能动了,我拿我这张老脸保证,县太爷一定盖官印,放人!”
于震忙说:“柳先生被诬陷,下了大牢!我想一并放他出来!”
“好说!”
陈铿仁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于震疑心更大!!!
“陈铿仁一个钱粮师爷!怎么敢替猪腰子脸做主?瞧他这模样儿,圆脸圆肩圆胳膊圆腿儿!一心一意长成一个‘圆’字儿!再看这张老脸,皱皱巴巴,整天还挂着笑!咋一看,就跟弥勒佛似的!可全小画县,谁不知道他肚子里除了屎,就是尿!没半点儿佛心,一肚子狼心狗肺……”
陈铿仁见于震默不作声儿,以为他答应了!忙提出自己想法儿!“于震啊!叔帮你救人!我有一个要求!一个……”
“你还有要求?!……”
于震简直莫名其妙!
“对!!!”
陈铿仁无比肯定!
“事成之后,那一百两银子,我要一半儿!”
“成交!”于震答应得很爽快!“亲兄弟,明算帐!明码标价的买卖才好做!”
二人击掌相庆!
县太爷挺在床上,一圈人围着他,都绷着脸,心疼地看着猪腰子脸,很像“孝子贤孙”!
于震拨开众人,只看一眼,喜上心头!
“怪不得姓陈的答应地那么痛快!原来县太爷没几天活头了!哈哈!瞧这猪嘴一张一合,‘阿—是—阿—是—’地叫个不停,明显是新冠肺炎后期!跟郎中一样地无药可治!哈哈!日也盼,夜也盼,天天盼这货不得好死!没想到这么快就死到临头……”
于震使劲绷住嘴,不让自己笑!
这时,翠儿扶着刘梅走进来,刘梅一见于震,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叫连天!
“于神医,你可来了!前几天老爷喝下你的药,觉得身上可好多啦!立马秉公办案,为民做主!一下办到夜里公鸡打鸣!差点儿累死!他叫翠儿打来井水,冰凉冰凉的井水,打头上往下倒……哎哟哟!可了不得哟!第二天就挺在床上,起不来!就这老爷还嚷嚷着要写文章,这一累啊……就累成这个熊样儿!你看看,一天到晚瞪着个眼,嘴里‘俺—死—俺—死—’叫不停!哎哟哟,可心疼死我了!于神医呀,你可得救活老爷,小画县要是没有老爷,太阳得打西边儿出……”
刘梅假模假样地嚎丧,抽冷子冲于震抛几个“像模像样”的媚眼儿!
于震绷着脸,假装啥都没看见!
刘梅见于神医没反应,急了!
“于震!快给老爷瞧病!老爷好了,咱们都好!”
“不用看!县太爷嘴里全是脓泡!一个紧挨一个,密密麻麻,跟一嘴黄豆似的……”
“啊—”
周围的人惊呼一声!纷纷冲于震竖起大拇指!
“神医呀!铁口直断!看穿肉!!”
“老爷有救啦!真是吉人天相!”
“遇难呈祥!菩萨保佑!”
“……”
一时间,阿谀奉迎之词满天飞!
于震胃里一阵阵翻腾!他赶忙掏出口罩捂住口鼻,一股柳叶的清香穿喉入肠,人一下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