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号房内烛火通明,嬉笑声又起,楚逸明笑呵呵地算完了返回来的灵玉数目,说道‘原来最快乐的不是花钱,是买完了东西钱又回来了!’
寸冬吃着点心,心想不得不说这回来得值,白嫖且行善——果然女主身边总会有事件,就算书里没写也有种种机缘。
笛飞声和李莲花一边听着一边对坐饮酒,煞星只字不语,剑修偶有兴味地掺和上两句。
这样子无端有点像友谊地久天长。
“做甚?”,笛飞声见李莲花放下酒杯站起身理衣,于是掀开眼皮看他神色,明悟道,“哦,找你女人?”
李莲花挑眉,“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老笛啊,你就不能换个称谓?”
煞星无动于衷,“四个字太长了。”
他叫谁都是连名带姓的。
“……”,剑修无语片刻,才道,“你原来那三王不也是四个字?”
“那是没可以替代的时候,能三个字为什么要四个字。”
甚至上位者经常只要点人头就行。
李莲花伸出大拇指,干巴巴说了句‘你可以’,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飞出窗外找人去了。
飞鳞阁顶,曜日轮真如烈阳散着光线,云苓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一时没找到开口的关窍。
姑娘歪歪头,“浑然天成…莫非要打碎吗?”
“若打碎了,这阁估计要改名了。”
阁悬空中,瓦似鳞片,白昼光照折万彩,夜晚曜日观如金,这是飞鳞阁盛名之初的噱头。
“花花!”,云苓听到声音一喜,笑盈盈地回首去拉他,“正正好,快来看这个长明灯怎么拆开?”
李莲花不知为何小姑娘想要打开,但还是来回查看了一遍。
他思考中伸手往其下方施法,末了微微一笑,云苓见着他胸有成竹,眼疾手快布了个结界。
只听粗糙的碰撞声卡了又卡,这足足有一张桌子面那么大的曜日轮内外分离了。
云苓恍然大悟,“原来是个灯罩,我还以为用那恶人的血解开封印也不行呢!”
曜日轮最中间有一大团明火,金红色无材燃烧,看起来真的像一轮太阳。
“阿苓?!”,李莲花见人小小激动地伸手去捧当中的一半,结果就发现那没有直接接触的雪肤瞬间成片烫红。
云苓手指颤了颤,抿紧了唇把这团火放进了戒中,在戒环还没热到发烫,她赶紧动心起意将之埋到今日拍得的百炼千锤土里。
“呼…烫”,小姑娘自己攥了攥手心,然后伸去捏李莲花的耳垂,忽而粲然一笑道,“嗯,这样好多了,而且花花这样好可爱~”
男子眉眼如画,素雅端方,这般被人捏住耳垂的模样却好像茫然无措,火光下,更显俊美,是那人间心软的仙。
他耳垂因姑娘要分担热度而失去自主权,李莲花此时纵容地轻笑了一声,心念想要施法送去点凉风降温,不想面前人连声说‘不用’。
“这是金曦流火,极东庚金位的白日流星坠落,伴随此火,灭不掉凉不了,灵力治疗也无用的,慢慢地等身体降温就好了。”
姑娘说着收回手,展开瞧了瞧,然后抬眼看他,“没事没事,没真的烫伤,片刻就好了~”
“阿苓取这火,是用于炼丹吗?”,李莲花双手握上她手腕,细细察过那指尖手心的红色,却听见人拖长了音回答。
“是~也不是~”,云苓像老学究一样摇头晃脑,“这炼丹炼器都很好,属金还可以跟你的雷灵根炼化在一起,少师剑又可以淬炼一遍了!”
李莲花手上一顿,缓缓抬眸,眼中承载万千,他声音稍低,“今日拍得的那土我已查过,可做灵宝之胚,现在还有个烧制的流火——都是为了养少师?”
“嗯…是为了这个”,云苓肯定后又接,“还有就是那土再加上息壤就可以取之不尽,宗门也能用啊~至于火嘛……”
她做什么就说什么,语气极软,“花花啊~你看这像不像太阳?”
李莲花瞥了一眼,微微颔首。
云苓话题一转,“我早时就觉得,这很像你啊~”
“啊?我?”
“我当初第一次用天玹睛看你的时候,你在我眼里就是这样,太亮了!”
“……原来如此,所以,也为了这个来取火?”
“哼哼,除开那些好处和我的印象之外呢,还有个原因”,她注视而来毫不客气给予蜜糖,“花花曾做了太阳,后来想做月亮,虽在我眼里没什么不同,太阳一直很好,但我想送一轮永不落下的太阳给你。”
“日月推迁,星河变换,你不做太阳也可以拥有太阳,想看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心头像是被这金曦流火烫了又烫,当年恣意讲自己文采飞扬时,估计也没想到最不华丽的辞藻,最是情真意切。
原是真心,本就不必堆砌太多外物。
李莲花双眸漾着朦胧的诗,笑得好似吃了一整碗的糖,他伸手把姑娘的手指按在自己耳边,温柔道,“有太阳了,那我还少一轮真实的月亮……”
云苓露出思考的神色,他接着说,“可我觉得阿苓就是我的月亮,能否让在下一直看着?”
如果姑娘是不自觉的进人心里,那这位神医大人就是存心而行的勾人情丝。
他勾唇的弧度都,太过好看了。
云苓眨眨眼,心跳得快,嗯了一声小小点头。
须臾,法术已经将宝物恢复原状,飞鳞阁顶比阁中静了很多,而曜日轮比原先暗了些许,星辰却依然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