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省的钱,到时候说不定还被花到了宋娆头上。
苏沉月一股脑地买了许多东西。
她没见过的天香楼糕点,没穿过的雪纺阁布料,或是小摊上的狐狸面具……
她看见什么就买什么。
陆晓晓怀里装得稳稳当当,一脸生无可恋。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娘亲也能买这么多东西。
陆晓晓心里酸酸的。
前世,她娘到死都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今生,却能穿上好衣服,能肆意畅快的活一回。
她悄悄地抬眼,看向前面走得极慢的老夫人。
黎青也逛得很高兴。
她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天了,也是第一次出来逛。
但没逛多久就累了,她爬上马车,让苏沉月和陆晓晓去玩。
看着两人结伴离开,黎青伸个懒腰,捶了捶肩膀。
真别说,她这老年人身体走几步就累得不行了。
黎青捻起一块桃花糕,塞进嘴里,慢吞吞地嚼着。
她的视线落在车外。
正要转头时,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黎青顿住。
她所坐的马车停在隐蔽处,那人没有注意到树荫下的马车,径直进了一家医馆。
黎青等了半晌,才等到她再次走出来。
李氏手里提着一包药,她左看右看,警惕地看着四周,随后把药包藏进袖中。
黎青的手指敲了敲桌案,若有所思。
她记得没错的话,原主的结局就是死于李氏之手。
李氏给原主下毒,只因记恨原主没有放开管家权。
现在,李氏出现在医馆,手里提着药包。
黎青思索了一下,也没想起有谁生病了。
她不得不提防李氏。
黎青招手,叫来陈婆子,让她去问问医馆的大夫,李氏抓了些什么药。
陈婆子从小就跟在原主身边长大,如今见黎青格外郑重,神色也不免严肃起来。
她领命前去医馆。
半晌后,陈婆子拿出一张药方单,她惭愧道:“老夫人,奴婢这记性也记不住,就让那大夫写了一张。”
黎青看了一眼。
金银花,黄岑,葛根……
都是一些寒凉药材。
黎青轻轻地皱眉,李氏买这些药材做什么?
陈婆子道:“老夫人可瞧出什么不对劲?”
黎青敛眉,收好药方:“最近注意膳房的伙食。”
陈婆子神色一凛:“奴婢记得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这李氏若是敢伤及老夫人,定是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而这边,苏沉月和陆晓晓也玩得差不多了,拎着一堆东西回来。
几人驾着马车,高高兴兴地回府。
*
一夜间,天气倏地转凉,季节更迭,秋风瑟瑟,落叶铺满院子。
各个院里的仆人拿着扫帚清扫院子。
陆应淮每日都去兵营里操练士兵,天不见亮就出了门。
黎青的老寒腿则是被秋意凉得,不可避免痛起来了。
苏沉月急得不行,整日往黎青的院子里跑,细心为黎青做了护膝,又取了药材为黎青调理。
李氏这两天也极为殷勤。
大抵她是察觉出了黎青对她的冷落,她不得不低下她高傲的头颅,到黎青跟前献殷勤。
这不,这日她亲自煮了花茶,送到黎青跟前。
李氏盈盈一拜:“老夫人,天凉,儿媳给您煮了茶,这是儿媳娘家送来的,说是要孝敬您。”
黎青一看。
嚯,这不就是那日李氏在医馆买的金银花吗?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这茶婆母不能喝。”苏沉月看一眼就出声道:“这茶属寒性,婆母体寒,喝了怕是对身子不宜。”
李氏脸色一变:“苏氏,你这是何意?你难道说我这是故意害娘吗?”
苏沉月抿唇,轻声道:“二弟妹,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这茶确实不适合婆母。”
未出嫁时,她便经常上山采草药,略通药理。
黎青淡淡道:“沉月说得没错,你这茶我这老婆子无福消受。”
李氏眼神有一瞬变得怨毒,转眼间又变得委屈了一些:“婆母,儿媳不懂药理,不知这些,还请婆母恕罪。”
黎青看她一眼:“你无心之过,何错之有。”
现在不是打草惊蛇时。
“沉月,扶我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苏沉月眼睛一弯,扶着黎青往外走。
李氏盯着两人的背影,死死地搅着手帕。
苏沉月苏沉月,又是苏沉月!
怎么总坏她好事!
还有这个死老太婆,这阵子竟是连亲孙子也不曾提起。
难道,她二房死了丈夫,还要被婆家厌弃吗?
李氏怎么想都不甘心。
黎青哪能没感受到背后的锋芒,她没回头。
她只是在思考。
李氏是个又蠢又坏的人,从她这次用花茶就可以看出来。
她最多只能想到用这种低劣,一眼就能被拆穿的手段,来害一个人。
那是什么样的契机,才会让李氏胆子大到会亲手毒害原主。
还有苏沉月。
黎青一直不相信,苏沉月真的是因生病去世的。
只是她不明白,到底是谁有机会在府中暗下杀手。
如果是宋娆,那这一次她并没有让宋娆入府。
按理说宋娆已经没机会了,危机已经解除了。
但黎青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安。
很快,她就知道不安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