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雯坐的端正，轻轻侧头看了一眼李言，随后收回视线开始看黑板。

数学老师今天讲的是“空间几何”，江景雯安静地做着课程笔记，时不时连连点头，回答老师的一些互动问题，很快老师的板书就写不下了，江景雯桌面上的笔记也满满当当的全是知识，从李言的角度看，她的笔记做的很工整，有图有真相，两支不同的笔打出了重点，联系习题也不落下。

“笔记往我这边挪一下，我这边反光看不清”李言小声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江景雯的笔记本。

“下课再说，没写完。”江景雯把笔记本拉扯到了另一边，没抬头看李言。

数学老师是一位胖胖的小老头，都说教数学的老师没几个头发茂盛的，可这小老头偏偏是个例外，五十岁左右的人了，吼起人来中气十足，长势喜人的头发打理的很有一番品味。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下课了，李言拿着习题册问江景雯今天讲的几何题怎么解

“不会，问方宁策”江景雯冷冷开口。

“哎，我说你你上课不是挺认真的，不是还记笔记了吗，讲讲呗！”

“不会，笔记在桌上，自己拿，我出去一下，借过。”江景雯脸上没什么表情，缓缓笑了一下。

“哦，，，”

楼道里很多学生走过来走过去，江景雯又看到了给李言送礼物的那个女生，她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第一印象是很漂亮，第二印象是文科班的。文理分科之后，按照常规分布来看，理科班男生居多，文科班则是女孩子更多，理科班的男生在青春荷尔蒙的催动下就会有意无意去接触文科班的女孩子，挥发青春的早恋气息，他们说没有早恋的青春是不完美的，江景雯一直觉得这样的说法显得脑子很有泡，而且很没品。

江景雯在楼道窗口吹了一会风就回教室了，刚走进去就看到李言和方宁策还有杨宋他们几个人聚在一张桌子上正在聊天。

“我说你小子桃花是真旺啊，这就又有了，怎么的，要脱单了？”杨宋语气揶揄。

“上次那个呢，怎么突然就断了，还没谈呢就没新鲜感了？”方宁策平时不怎么和别人讲话，这时候倒是兴致勃勃地跟李言他们打成一片了。

“说什么呢，你哥我是那种人吗，暧昧什么呀暧昧，人家只是问了几个不会的数学题而已，你们可别瞎说了。”李言也笑吟吟的，看着江景雯过来，连忙起身，让开了空位。

“吃巧克力吗”李言从桌框里摸出来一盒巧克力，心形的包装很精致，贴着的纸条被他拿走，只有淡淡的胶棒印子还落在上面。

“女朋友送的？”江景雯笑了笑，“不吃了，女朋友送的谁敢吃啊，留着自己吃吧！”她抿着嘴又笑了笑开始找昨天发下来的语文卷子。

语文老师的声音有时很和蔼，有时很暴躁。在很多个日夜，江景雯想起那道声音就觉得很庆幸，很多年她都没有学会如何正确对待别人的感情，只是一点点在别人的生活中捡起那些处理方式，然后在面临相同情境中使用出来，到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她渐渐无法与人共情，感受不到青春洋溢出来的效应。

但是今天，魏老师的声音显然没有给她任何启发，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景雯回想着刚刚进教室时，他们说到的李言的白月光——陈少涵，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在蓝天一中甚至说得上是如雷贯耳，因为蓝天一中的校长也姓陈，陈少涵的陈。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则是——她是级花，他们这一级学生入学军训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搞什么“班花、级花选举投票”，陈少涵在那次军训中一战成名，成为老师眼中的超级好学生，成为蓝天一中所有男生的头号白月光，更有不少女生围在她身边，做她的护花F2。

更巧的是，江景雯和陈少涵做过搭档。高一新生入学典礼，江景雯在台上弹古筝，陈少涵一袭青衣惊艳四座，也包括台上的江景雯。后来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在微信上说过几句话，互相夸赞对方。文理分科之后，江景雯听了父母的建议选了理科，陈少涵则是去了文科班。

“江景雯，起来说一下这个断句怎么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