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拦路虎,衣是渗人毛。
常胤诚惶诚恐,立在一旁,压低身子,双手接过只剩半碗的黄酒,一饮而尽。
他抹了抹嘴,刚想奉承几句好酒,却见黄段生又拿出一个空碗,“吨吨吨”开始倒酒。
“常胤啊……”老黄目视酒碗,余光却看着常胤道,“这两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你不是还有个跟班吗?”
“跟班?”常胤略一沉思,立马解释说,“哦,师叔说的是柳青师兄吧,他这两天受了伤,暂时不适合潜伏的任务,我已经差人送他回剑门关了。”
“柳青……是那个夏柳青么?”
“正是。”
“……”
常胤本想接着说潜伏的情况,可等了片刻不见师叔接话,又瞅见黄酒快从碗中溢出来了,连忙开口道,
“师叔……师叔!”
“嗯?”
“酒!”
老黄猛的抬头看向常胤,却见常胤朝木桌上努嘴,这才意识到酒满了,大叫不好,
“哎呀,我的黄酒,我的命啊,可惜了的,啧啧啧!”
他全然不顾旁边还有个晚辈,直接伸脸贴在桌面上,嘟着嘴猛吸残酒,
“好酒好酒,哈哈哈,吸溜吸溜!”
常胤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看着师叔老顽童一般的模样,他有些愣神,自己明明觉察到一丝杀气,现在却又像是自己多心了。
老黄将桌面舔了个干净,又用袖口擦了擦嘴,略带一丝回味,咂了咂嘴说,
“咂咂,这事儿闹的,本来给你和夏柳青留的酒,他不在,哈哈,那就都给你啦!”
“师叔,我……”
常胤刚想推脱,而老黄已经端碗起身,将半碗酒倒在了他的碗里,老黄留了半碗,又和他碗口齐平碰了一下,大喝一声:“干了!”
“这,哎呀,我,好,我干!”
常胤没料到老黄如此不拘小节,若是让父亲知道他竟敢和独步天下的剑九黄碗口齐平碰杯,非得治他个目无尊长的罪过。
可谁又敢驳师叔的面子?师叔让他喝,他就得喝。
这黄酒可真烈,熏脑子,本来上午想交代的工作和见到的人,一下子全忘了大半。
“师叔,好酒量啊,嗝,小侄,嗝,佩……佩服……”
“噗通——”常胤话没说完,直接醉倒在地上。
老黄嘴角轻轻上扬,搓了搓手指上残余的豆粉,又将两个碗口抹了个干净,小声嘀咕道,
“常胤啊,别怪师叔,魔道之间的风浪很大,别什么都打听,你把握不住……”
……
李慕白顺着洞穴深入,果然没过多久就到了一个岔路口,老黄让他往右走就能回到书屋,可是往左走呢?
老黄这个人有好东西总喜欢藏着掖着,这山洞里肯定藏着他的不少宝贝,不如探索一番,反正就这两个岔口,大不了原路返回就是了。
洞穴内幽深潮湿,石壁上每隔十步的距离放置一个火把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