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床下突然传出诡异说话声,饶是沈时胆子大也吓了一跳。
他捂着砰砰跳的小心脏,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
白天半月还大言不惭没有脏东西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结果到了晚上一转头沈时就被缠上了。
他心中叫苦连连,话是半月说的,你们该去找他,拿捏一个小屁孩算什么本事。
“等等,好像不对劲!”
沈时一怔,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床底下传出来的根本不是人话,是鼠语!
他短暂的鼠生虽然只有两月半,但熟识鼠语,听在耳中与人话无异,一时之间竟搞混了。
知道是两只小鼠在床底下,沈时顿时松了口气。
他回想起它们说的话,显然是知道一些半月观内情,刚想起身询问,思量一番后却又重新躺下。
胆小如鼠,他不能冒然开口,万一惊走了它们,线索可就断了,需准备齐全才是。
这般想着,沈时慢慢生出一股困意,他合上双眼。
片刻后,耳边有声音响起。
“师、弟,醒一醒。”
沈时迷迷糊糊睁开眼,一颗煞白瞳孔映入眼帘,他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浮生被他的动作吓到,匆忙后退间一屁股跌坐地上。
“师弟......”
“不是,明明是你吓到我,你咋还委屈上了?”
沈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不与傻子计较。
“师兄,有事?”
浮生从地上爬起来,指了指窗外,道:“师弟,该做、做事了。”
沈时这时才注意到,窗外已然天光破晓。
做事?
大清早有什么事可做?
沈时慢条斯理穿好衣服后,看着浮生手中拿着的两个拳头大细颈瓷瓶,道:“师兄,带路吧。”
......
浮生一路蹦蹦跳跳,带着沈时穿过山门走出道观,进入薄雾弥漫的山林之中。
他将手中瓷瓶递给沈时,随后自顾自找了株绿植,用瓶口对准叶尖,收集上面滑落的露水。
沈时见状大悟,原来所谓的做事就是收集无根水啊。
他有样学样,寻了棵植物接露水,同时脑海中在思考,该怎么去和昨夜的两只小鼠交流以及如何避开浮生。
为什么要避开他,因为沈时想要练习一下从鼠符中领悟的遁地术,这是他现今唯一会的东西,多一份熟练便多一份保障。
“呲、呲”
不远处浮生嘴里忽然发出怪声,他对着沈时挤眉弄眼。
“师弟,快、快过来。”
他脸上神情好似迫不及待想要分享一些秘密。
沈时有些无奈,孩子给点阳光就灿烂怎么办?
“师兄,你看不见我在忙吗?”
“嘘!嘘!”
“小、小声点,他、他会听见的!”浮生压低声音紧张道。
沈时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激灵,谁会听见,半月吗?
不对,浮生不可能用‘他’这个字眼来称呼半月,他只会叫师傅。
那‘他’指的是谁?
沈时刚要抬脚走过去,突然自嘲的笑了下,一个傻子的话,他居然还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