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生似乎早有准备，对答如流，“这些天我一直琢磨这个问题，大伙都觉得应该是有人给我下了药。”

“你晕倒前吃过什么东西吗？”

“我就吃了一块巧克力。”

顾秋生说的这个情节军法处的档案中有记载，巧克力是部队发的演习干粮中的一种，每个战士都有。发放人是班长，班长是随机发的，发放时包装完好。唯一不同的是，顾秋生所在的班是狙击班，九个人拿的全是狙击步枪。警卫营有三个连，每个连只有一个狙击班。

顾秋生吃的那包东西军法处找到了，作了送检，剩下的食品都没有问题。巧克力的包装纸也没问题，但巧克力已经吃了，无从检验。顾秋生第二天作了体检，体内没有检出药物残留。

也就是说，顾秋生的休克到底是不是巧克力引起的，目前无法证实。

吴魅问，“你喜欢吃巧克力？都有谁知道你有这个爱好？”

顾秋生道，“不是我喜欢吃巧克力，差不多所有战士都喜欢吃巧克力，军粮中最先被吃掉的就是巧克力！”

吴魅脑海中闪过一个问号，难道这次搞枪是随机的，在某份军粮中下药，然后迷倒谁算谁？那这个人得有条件接触到军粮才行，并且要确保下了药的军粮能送到狙击班，谁有这个条件？

张白露意识到吴魅的思路偏了，不知不觉陷进破案思维里去了，于是提笔写了三个字递过去：黄赌毒。

吴魅马上改变策略，“顾秋生，你有什么不良嗜好吗？”

顾秋生不以为然，“爱好谁没有，良与不良怎么说？”

张白露干脆接过话头，单刀直入，“你打牌吗？”

张白露看过档案，既然顾秋生不涉毒，那就只有黄与赌，二者相比，赌的危害更大，所以她先问赌。

顾秋生反驳道，“休息时间玩会儿牌，那也不叫事啊！”

张白露追问，“你多大年纪开始打牌？十五岁以前，还是以后？”

张白露这是想了解顾秋生的牌瘾有多大，打得迟不一定牌瘾小，但打得早一定牌瘾大。

顾秋生含糊道，“反正……差不多吧！”然后起了一丝反感，“你们查枪的事，问这些干啥？”

吴魅体会了张白露的意思，板起脸训斥道，“顾秋生，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信不信我现在就逮捕你？”

顾秋生不吭声了。

吴魅喝问，“老实说，你欠了多少赌债？”

顾秋生嘟嚷道，“也没欠多少钱……”

张白露发现吴魅又偏了，插进来问，“你一般跟谁去赌钱？”

顾秋生抬起头，“我没有，都是一个人悄悄去的！”

张白露再问，“有人知道你去赌博吗？你赌博时看到过别人吗？别人看到过你吗？”

顾秋生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就去过三四回，后来发现那儿尽坑人，就不去了！”

顾秋生继而强调，“你们不用怀疑这个，我敢用人头担保，我不是为还赌债卖枪。我欠的那点钱，用我的工资也能还上，再不济我从家里拿点，用不着犯法。卖枪是要坐牢的，我没那么傻！”

双方问答继续……

林玄铁在双面玻璃后全程观看了这次询问，他早就猜到顾秋生只是一个道具，因为任何间谍组织都不可能为了一把枪而暴露一名特工。

通过这次对顾秋生的询问，林玄铁也看到了张白露的聪明，看问题一针见血，能牢牢抓住本质。论手上功夫，张白露比不了吴魅，但论思路清晰，张白露稳稳压吴魅一头。

当然，林玄铁最大的收获，还是从这次询问中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