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落玉习医,能看出来她皮肉上的端倪。
“自谢氏入府之后,她便也算是寄人篱下。能活着已是不易,受苦是自然的。”
沈攸宁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扇子,母亲的丧事结束后,桓国公府便派人来接她,将她送去了江南祖母那儿。
可便是母亲丧期之间,那沈玉然也没少跑到她面前辱骂她,辱骂母亲。
便是她都如此,何况是那佟妙欢呢?
“姑娘今日送她那一身衣裳,是想帮她吗?”落竹眨眨眼,“奴婢瞧着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却比府中丫鬟还要怯懦。”
“不全是。”沈攸宁手中团扇顿了顿,“若谢氏是个聪明人,便也算帮了她一些。可若谢氏愚笨,今日此举恐怕便会害了她。”
落竹不明白,疑惑地看着落玉。
“那谢氏若聪明,便会借助佟大姑娘来拉近与咱们姑娘的关系,自然是要对佟大姑娘好一些的。”
“可若是谢氏愚笨,或是不需要接近姑娘,那自然不会忌惮姑娘。”
“今日那谢氏和佟二姑娘在侯府吃了亏,佟大姑娘回府怕是要受苦。”
“这……”
落竹一言难尽,只觉得无法理解。
“那佟大姑娘又没碍着她们什么事,何必这样针锋相对。”
沈攸宁无奈笑笑,伸手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谢氏家世不如原配,若论感情,活人如何争得过死人?她的儿子也不如原配儿子,唯一能争一争的只有女儿了。”
落竹撇撇嘴,她不喜欢这样的人。
“不说她们了。”
沈攸宁看向落玉,“明日你替我去桓国公府送一下拜帖,后日咱们回国公府见一见舅舅们。”
“是。”落玉应声,“那奴婢明日回来后,和落竹一起把从江南带给国公爷他们的礼品整理出来。”
不多时,沈攸宁便回屋就寝。
她想起了嫁妆之事,沈玉然自然也想到了,她找了个借口把萧氏叫到了自己的院子。
“母亲,那司华玉的嫁妆你动用了多少?”
见她提起司华玉的嫁妆,萧氏怔愣了一瞬,有些心虚。
“早两年就不再用了,也听你的话能追的都追回来了。不过……有些毕竟是走了关系送了人,不好再要回来了。”
“要把追不回来的补上。”
“什么!?”萧氏不解。
“你有本事,能挣来银两补贴中馈,母亲很欣慰。可侯府是个无底洞,你往后是要嫁人的,你自己也要多留些才是!况且,那司华玉的嫁妆那样丰厚,用了便用了,怕什么?”
沈玉然皱眉,“如今沈攸宁回来,你也见识过了,她与司华玉不一样,不是任你欺压的主儿。若她要司华玉的嫁妆,就算是父亲,也没有立场阻拦。届时,你如何向她解释缺失的嫁妆?”
“挑些不值钱的补上便是了。”
“她手里有司华玉的嫁妆册子。”
“不可能,司华玉死了之后,房里所有东西我都处理了,那嫁妆册子我也一并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