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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高昂而妥协的母亲 > 第四章 未觉

第四章 未觉

才知道像外公外婆那样每天平和的生活不多见,在这里,时不时听见争吵,打架,哭闹.......

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就像两个炸药桶,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一点儿不顺心,父亲都要在家大吼大叫,甚至大打出手。

“妈,我肚子疼。”在母亲的牌桌旁,我捂着肚子喊疼,额头上冒着汗求着母亲。

“哪儿疼,马上就完了。”母亲打着牌回道。

母亲的爱好就是喜欢和牌友一起打打麻将,有时候会深陷不自知,爱玩的性格。因此就因为这个误了父亲要求的家务,惹怒父亲。

而这就是我最害怕的场景。

我望着门外,四处打看,深怕看到父亲下班回来的身影。

因为父亲回来,看见母亲还在打麻将,没有回家准备好饭菜,就会大发雷霆,不免又是一次被邻居围观的吵架。

“好了,好了,不打了,散了吧!”母亲的牌友劝说着,然后散了。

母亲也回到家,准备做饭,而我也莫名的松懈下来,那种害怕的后劲却仍久久没有散去。

又到了邻近年末,处处都是迎新春的热闹气氛,红红火火。

在我那次的争吵中,我没有完整的记忆,只言片语。

过年之前,外婆来到了我们家,那时候外婆已经患上了严重的肺癌,趁还有精神,在各个儿女家走走看看,住一段时间。

不知道什么原因,外婆走后,父亲无缘由地在家突然大发脾气。

他挥舞着拳头,先是和母亲争吵。每次争吵,母亲没有妥协白白受骂,她有自己的骄傲,每次的据理力争。

这样的态度,对于强势臭脾气的父亲来说,简直就是挑战他在家里的绝对主导地位,所以每次的争吵,最终都会落入拳脚冲突,最后以父亲的暴力终止母亲的反抗。

“让我不痛快,你们就别想过好年!”父亲一拳打在衣柜上,咆哮道。

“你讲不讲理,大过年,非得吵!”母亲妥协道。

“都别想过好!”父亲摔门而出,留下恶狠狠的话回荡在家里。

母亲无言又无奈,收拾杂乱的家什和安慰害怕的我,做过年的准备。

这个年,过得冷清.......

窗外是人家的灯火通明,喜庆烟火;窗内是压抑的沉默,一触即发的冰火点。

生活就是一天一天的熬过,熬过了今天,就等明天,明天变成今天,也就算活过了一天。

母亲的婚姻生活就是在争吵、妥协、遗忘过去中一天一天的熬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让她在绝望中如何主导生活,记忆中只记得偶尔她望向我的眼神,充满倔强,不屈服,暗含着某种信息,深藏于心,在某一时刻会忍不住会迸发出来,发出嗞嗞的火花。

外婆终究还是抗不住病痛,走了,送葬的路上,母亲隐忍着,眼含泪水跟在送葬队伍后,一步一磕地告别,在回来的路上,她轻轻地扶着伤痛欲绝的外公往回走,在外公耳边轻声说:“妈走了,爸,您要好好的,我能依赖的也就只有您呢!”

外公抬起眼,望向肉眼可见憔悴的女儿,轻轻摇摇头,拍了拍母亲的手说:“生活呀,得靠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自己过好就行,只是小月还小,你得朝她看!”

外公知道母亲过得不好,原因都知道,但无能为力,只是外公没想到,多年后的母亲会如此决绝,撕破了一切,包括她自己,还有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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