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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 第10章

岁月静好,与君语

细水长流,与君同

每天阿螺还是喜欢抱着电脑各种学习、查询,日落就睡觉,规律安静的生活,也不打扰安予帆,日子就这样简单的循环着;早晨她学着安予帆把饮水机里的水烧热,准备好他吃药的温水;还学会了给安予帆冲泡咖啡,这些事情弄好之后阿螺就到花园里浇花,把花园打理好才去一楼的房间轻轻地敲门唤安予帆起床。安予帆问阿螺为什么喜欢早起,阿螺告诉安予帆说:因为觉得每天看到日出就会充满了希望,看到日落便会感到这一天很满足。阿螺喜欢和安予帆在厨房学习做早餐,她对厨房里那个一点就着火的天然气灶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这个神奇的玩意还可以控制火的大小,比起烧柴简直不要太太方便;还有厨房里的烤箱,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鸡腿放进去不一会就能烤的鲜嫩多汁、香气扑鼻。对于阿螺来说厨房里到处都是神奇的存在。

春光明媚的早晨,两个人会在花园里一起尽享美好的花园早餐时光,餐后阿螺说她以后要包下洗碗的活,安予帆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就出门丢垃圾去了。

阿螺洗完碗,按照安予帆的标准收拾好厨房,等了好久,也没见安予帆回来,阿螺只能出门去看看。刚出门走到别墅的转角处,就看到安予帆手里依然还拿着垃圾袋立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一动不动的站在大太阳下面看着垃圾桶。

她叫他半天没反应,一脸茫然的阿螺急忙走过去,拽了拽安予帆的衣角,安予帆这才惊觉的转过脸来,满脸的忧郁,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阿螺关切地问他。

“这些都是没用被遗弃的东西吗?”安予帆指着垃圾桶问阿螺。

“你怎么了?”阿螺看着他忧郁的眼睛,很是担心。

“没什么。”安予帆回避着阿螺关切的目光,把自己手里拎着的垃圾袋放进了垃圾桶里,眼睛的余光依然看着垃圾堆里的一本杂志,那杂志的封面是他,那时他是那么的自信的笑着,而现在自己已经不是那时的他了,他就像垃圾一样变得没用,被人随意丢弃,封面上沾满了污迹。安予帆转身快步返回别墅。

阿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走上前低头查看垃圾桶,仔细一看才发现垃圾桶里有本书上印着有安予帆的头像;她小心地把书捡了起来,用手擦去安予帆照片上的污渍,污渍有些难弄干净,她就拿在手里带回别墅。

客厅里安予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阿螺把书放在厨房水池旁边,洗了洗手,给安予帆泡了一杯咖啡端了过去。见他不愿开口说话,她又折返回厨房,找了一块毛巾仔细地给那本书擦拭,放到阳光下晒干。

阿螺打开书,才发现那是一篇对报道安予帆的文章。阿螺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看完,开心又惊讶地拿着杂志走到安予帆身旁说道:

“原来你设计过这么多漂亮的建筑呀?”

“你怎么把这还捡回来了?”

“有你,不能把它放在那里呀!”

“那是被人丢了的垃圾。”

“对我来说不是垃圾。”阿螺摇着头,看着安予帆。

“没人在乎。”安予帆失望地说道。

“我在乎,我知道了你原来你是那么优秀的建筑设计师。”阿螺说着拉起了安予帆的胳膊。

“哎,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已经不值一提。”安予帆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从沙发上站起来落寞地推开门走到了花园里。

阿螺把杂志顺手放在了茶几上,也随安予帆来到花园。

“我不知道你的以前,但是我知道你现在,你是一个天大的好人。”

“好人,希望是吧,我做任何事都问心无愧。”安予帆苦笑道。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很多事都无法做到两全其美,事情总是会阴差阳错似是而非。”

“别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别人口中的好,太难,不要用别人的准则来评判自己。”阿螺摇着头,一脸真诚地又拉起了安予帆的胳膊,说道:“我觉得你很厉害,而且你那么善良,热心,不要在意外面那些不好的声音,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是他们见识少,他们只知道眼前所看到的,还有很多是他们不了解的。”

“哎,其实…我每天都会自我厌弃,想在这个世界消失…”安予帆无助地靠着花园的躺椅上。

“不,不要,不要这样想,你不能消失,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阿螺听到安予帆说想要消失,很是惶恐打断了安予帆的话,看着安予帆和陈子安一模一样的眼睛,她摇着头悲伤地看着他,她不希望他消失,当年最爱她的陈子安因为自己消失了,这样的悲剧不能再发生。

安予帆有些震惊,他和眼前这个女孩才相处没多久,她竟然说他对她很重要,还没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但是他依然愁眉不展,心情沮丧。阿螺看着安予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

“如果不开心,感到被束缚的时候,就去水下下潜,在水下无拘无束,你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我那天和周周路过有一个地方的时候看到的。”

“可是我现在对水有恐惧。”

“走吗?”阿螺可怜巴巴地央求道。

“好…吧!”

两个人开车很快来到湖边,找到一处可以下潜到湖里的潜水俱乐部,安予帆刚下车远远的就看到俱乐部拉着红色的巨大宣传横幅:如果你有不开心,感到被生活束缚的时候,就来水下下潜,在水下无拘无束,你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原来你看到的是广告宣传语!”

“广告是什么?”

“哎,来都来了,那我们就试试吧。”

“太好了。”

两个人正说着,一个俱乐部的人走了过来询问,知道他们要潜水,马上就热情地安排专业工作人员帮两人穿好潜水服,在一个教练的带领下,开始入水下潜。阿螺拉着安予帆的手,让他慢慢地克服了深渊黑暗的压抑和恐惧感;虽然身上穿着沉重的下潜装备但在水里还是感受到了潜水带来的自由感,在没有地心引力的束缚下,两个人在寂静的水下世界自由自在的漫游。南湖的湖水纯净、透明,两人与鱼儿相伴、与湖水相融,此时的安予帆不用去想各种纷繁的心事,注意力只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一呼一吸,一浮一沉间,他又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在水里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烦恼…

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间,安予帆猛吸了一口南湖清新的空气,仿佛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人间。

上岸后,阿螺笑着问安予帆:“这里如何?”

“你说的不错,人不开心的时候,感到被束缚的时候,潜水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在水里让人仿佛置身另外一个世界,忘记了很多不愉快…和你潜水很开心!”

“你开心我也开心,我觉得如果生命中某件事情让你感到伤心难过,你就尽快忘记,如果感到开心,那就尽情地去做吧,心随境转!”阿螺说给安予帆,但这何尝不是对自己说。

“好像有一定道理。”安予帆思考着点了点头。

“你这小丫头,怎么一下子从沉默寡言变成心灵导师了?”

“心灵导师是什么?”

“就像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鼓励话呀!”安予帆摸了摸阿螺的头,没想到他会被一个之前连电脑都不会的小女孩开导。

“呵呵,我最近在电脑上看了好多文章,觉得很有道理。”阿螺调皮地对安予帆做了个鬼脸,看着湖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片湖水和你,是我现在唯一感到亲切和熟悉的。”

“没事,我相信你会恢复记忆的。”安予帆以为阿螺感慨自己失忆的事。

“我也相信你会慢慢变好的!”

“好吧,我努力试试。”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五彩的云霞。两个人坐在湖边看着这美景。

“曾经有个人和我讲过关于这五彩云霞的传说。”阿螺看着安予帆,他和陈子安是那样的像,她多么希望他就是他。

“五彩云霞?那你也给我讲讲。”看着阿螺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眼睛里闪着泪光,安予帆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听过?”

“没有。”

“相传,上古的时候,羲和的十个太阳儿子在空中向宽阔的大地上喷着一个个燃烧的火球,庄稼纷纷枯死,人们难过极了。山上的猛虎野兽趁机跑下山捕食猎物。这时,人们的英雄后羿出现了,他瞄准了多余的太阳进行射箭。当后羿射出的第九支箭射中太阳之后,碰到了一颗高大粗壮的大树,反弹了出去,他的箭头对准天空快速地飞去。后羿以为灾难已经解除,就放心地走了。过了没多久,天空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响声,把地都给震开裂了,天空塌下一大块。女娲大吃一惊,飞往山上花了几天几夜找到了红、黄、蓝、白四种颜色的石头,可是最后还缺少纯青石。

找呀找呀,终于女娲在一眼清清的泉水中找到了。女娲赶紧挖了一个圆坑,用神火进行冶炼。整整炼了九九八十一天,五彩石化成了液体,女娲把液体装在一个大盆里,对准那个大黑窟窿使劲一泼,只见金光四射,大窟窿立刻补好了。然后…大地放晴了,就出现了此刻眼前我们看到的天边五彩的云霞,传说那里就是女娲补天的地方。”阿螺指着天边出现的彩霞对安予帆说道,脑海里却是陈子安那时给她讲这个传说的画面。

“你这小丫头,没想到知道的还不少。”

“曾经…有个爱讲故事的人常常讲给我听。”

“那个人呢?”

“…”

“你的记忆是不是破碎的,有些记得有些记不得?”

“…可能是吧。”阿螺悲伤地叹了一口气,眼睛看着远方,不觉有些湿润。

“今天本来是你带我来这里开导我的,怎么我好了,最后变成你不开心了,记住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不管生活过的如何,生活还是可以依然美好的。”安予帆把胳膊高高举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

“以后管别人怎么说。”安予帆大声的对着天空吼道。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阿螺收拾起自己悲伤的情绪,点着头看向安予帆,接着又不好意思地说道:“潜完水肚子好饿,你…要请我吃饭喔。”

“这个没问题,小姐姐想吃什么尽管说?”

“我喜欢吃…你做的。”

“那没问题,走吧,我们回家。”

阿螺的到来,安予帆孤独的生活似乎有了活力。安予帆又开始喜欢烟火气的厨房生活,而阿螺很爱小院里各种盛开的花朵,安予帆则不喜欢院中的藤曼,但是他不擅园艺,阿螺主动承担下各种花花草草的养护工作。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准备一起动手改造小院,把藤曼那里搭建起一个秋千架,开垦出新的花坛。每天早上吃过早餐后两个人就开工,披荆斩棘,运除废枝杂草,松土移栽、施肥浇水;傍晚在南湖的夕阳下才鸣金收兵,两人并肩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吃着披萨喝南湖当地盛产的蓝莓酒,沐浴着夏夜清凉的晚风。安予帆开始对那些以前看似无意义的事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他可以安静地发会呆,和阿螺看日出日落、买菜做饭,都不觉得无聊,而且还很享受这份当下的快乐,重新认识到了人生就是各种体验的叠加,人生的意义都是自己赐予的。他开始对未来自己的人生又有了一点点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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