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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第15章

眼看着自己期盼的大婚日子渐渐临近,可是陈子安却离自己越来越远,蓁蓁心有万分不甘。身边的婢女绮儿看着小姐每天茶饭不思,婢女告诉蓁蓁,她觉得陈大人一定是中了西南的巫术。

“这可不能胡说,我朝巫蛊之术可是被禁止的,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甚至会被诛灭九族的。”

“那一定是她们迦罗的巫术。陈大人以前从不近女色,只有对小姐一个人好,况且老爷还给你们定下了亲,怎么可能来这里那么快就变心?一定是中了这里的巫术。”

“…”听到这些话蓁蓁的心一阵刺痛,但确实如绮儿所说这样。

绮儿马上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安慰道。

“陈大人不会变心的,小姐,就当我刚才胡说。”

“咳,咳。”蓁蓁一阵剧烈的咳嗽,绮儿赶忙给蓁蓁拍背,递茶。

“小姐,要不…我悄悄去想办法查查那种巫术。”

此时,被嫉妒冲昏头脑的蓁蓁很想让这个阿螺和迦罗国立刻消失,或许绮儿说的是个办法。

这年,天气开始慢慢变凉了,冬天来了。

一场可怕的瘟疫在迦罗部落漫延。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以为是天气变化之后人受凉引起的不适病症,吃点巫医给的草药很快就会像以前一样恢复健康;只是后来得病的人越来越多,病症也越来越重,有些村寨甚至十室九空,户丁尽绝,无人收敛。在凶猛肆虐的瘟疫面前,迦罗笼罩在了黑云之中。

族里的人都觉得是鬼怪作祟,上天要惩罚迦罗湖,阿木焦急地命大祭司每天去祭坛祷告,他自己不顾感染的危险到各村寨查看帮助患病的族人,但没有有效的治疗办法,能否活命,全看个人造化;看着一个个族人相继死去,阿木感到束手无策无比的痛心。

每天天一亮,阿螺和阿依就上山去采草药,带回村寨把草药熬煮给族人们服用,希望以此能救助亲人和乡邻;但是没过多久,阿螺的一个哥哥和阿妈也生病了。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病倒,她坐不住了,万般无奈之下她决定去益州郡找陈子安帮助族人们。

益州郡城里,陈子安早已知道了迦罗部落目前的疫情,他写下了详细的灾情立刻上报朝廷,.派人快马加鞭地送去蜀地,并且还请汉地大夫来帮忙救治。只是朝廷连续多年旷日持久征伐,劳民伤财导致国库亏空,加上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大夫一直未到,购药的钱款也迟迟没有着落,陈子安心急如焚但也只能焦急地等待。

这场瘟疫眼瞅着越来越严重,陈子安和大家商议。军中大夫建议道:

“老夫觉得应尽快去查找瘟疫的源头,找到源头才可切断传播路线。”

“先生说的非常正确。我们不能干等着朝廷,等着大夫,说干就干,明天,喔不,我马上就带人去查找瘟疫源头。”

陈子安不顾自己感染的危险赶往伽罗,遇到了正准备来找他的阿螺,子安见阿螺没有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他和阿木族长查看了病情严重的几个村寨,陈子安安排其余兄弟们四处查找瘟疫源头。阿螺也主动要求一道前往,陈子安依然拗不过她,只能带着阿螺骑马四处寻找这次瘟疫的源头。还安排身体强壮的人,把得病的病人集中到临时在山中搭建起来的“疠迁”去暂时居住,专人专门看护。

蓁蓁知道阿螺和陈子安在伽罗一起在查瘟疫源头,非常生气。

婢女绮儿私下四处悄悄地打听到了大滇国的巫蛊之术。

有人告诉了她,并带她找到了黑巫师。黑巫师拿了绮儿准备的金银,按绮儿的要求给了她蛊虫,并告诉了她服用的方法,还有“解药”。

看着匆匆离去绮儿的背影,布都和二王子从黑暗的幕帘后走了出来,他们和黑巫师对视了一眼,几人仰天大笑。

为了迦罗瘟疫源头查找之事,每天从早到晚阿螺和陈子安到各村寨查访寻找,晚上又不顾疲劳和医官调制各种汤药。

几天之后,蓁蓁也不顾父亲的阻拦,赶来伽罗加入了大家。子安只能带着两个女孩一起查访寻找,蓁蓁和阿螺在查找瘟疫源头的一路相处之中慢慢地熟悉了彼此,阿螺不怕苦累、率真耿直的个性和蓁蓁很像,蓁蓁渐渐对这个异族女孩有了好感。

多日之后,大家终于在查找中有了大的发现,原来瘟疫源头就是有一个村寨里的人饮用了洪灾之后被污染的水造成的,现在村寨里已经空无一人。陈子安让人把这个村寨用大火烧了,水源也安排人封堵,防止瘟疫再扩大传播;并且分头查找到了村寨里那些离开的人,让大家去附近得病的病人隔离集中的“疠迁”暂时居住。

看着自己的主子每天也和阿螺、陈子安在一起奔波忙碌,而且还乐在其中,绮儿很不理解,她不想自己的主子就这么放弃,她每天晚上“苦口婆心”地劝说蓁蓁。为了日后能够享有陈子安一个人的爱,蓁蓁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狠心地咬着牙点了点头同意了绮儿。

这天蓁蓁以查找瘟疫源头辛苦犒劳大家,邀请陈子安、阿木、阿螺和军中几位医官来将军府用膳,绮儿按照黑巫师教的方法给阿螺偷偷地服下了“忘情蛊”。

没过几天,一向精力充沛的阿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头晕眼花整日昏昏沉沉,皮肤还有溃烂,终于有一天她晕倒在路上。

陈子安心急如焚,以为是阿螺近日为了迦罗的事过于操劳才昏迷的,把阿螺带回府中找来军中医官,诊治多时医官也未能判断出病因,陈子安看着病榻上的脸色蜡黄、说着胡话的阿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滇国王宫病榻上的老滇王尝羌也听说了阿螺因为查找瘟疫源头的事病倒了,亲自派了滇国巫医来益州郡丞相府看望阿螺,巫医仔细地给意识模糊的阿螺检查,神色凝重地问下人们他近日她的饮食起居。

巫医听完后,沉默了许久。

陈子安看他一直没说话,急切地问道:

“大巫医您看这是什么病症?”

“阿螺公主这是中了一种很厉害的蛊,这蛊已经失传已久,怎么会…。”

“啊?”大家都被惊住了。

“这可怎么办呀?”

“老夫会尽最大的力给阿螺公主医治的。”

“谁下的蛊我一定要查出来?“巫蛊之术”可是我汉朝禁止的,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要处死,诛灭九族。”陈子安愤怒地吼道。

一旁的蓁蓁听了之后吓的不轻,看到病床上被蛊虫折磨着的阿螺,蓁蓁非常后悔。晚上回到将军府,她和绮儿关上了门和窗,悄悄地说道。

“绮儿,要不…给她…解药吧!”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再等几日吧?”

“等她渐渐忘记陈大人我们就给她解药,小姐,你要为以后多想想。”

“可是…看到阿螺这样,我于心不忍呀!”蓁蓁有些自责地流下了眼泪。

“没事的,小姐,我仔细问过那个黑巫师的。只要服用了那解药药丸,阿螺身体马上就会没事的。”

“那药丸呢?”

“小姐放心,我放在很安全的地方。”绮儿一边说一边打开一旁的柜门。

“一定要小心保管。过几日就给阿螺服下吧。”蓁蓁忧心忡忡地说,她和阿螺相处了这段时间,已经喜欢上这个善良可爱热情的滇族女孩,阿螺和她接触过的汉家贵族大小姐有太多不同。

“小姐,不好了,药丸不见了。”绮儿看着刚从柜子里取出的盒子已经空空如也。窗外传来一个声音,两人急忙打开窗查看,黑幽幽的夜空无一人,一只鸟扑打着翅膀从树上飞过。

这时候,滇王府传来噩耗,年事已高的老滇王尝羌薨了。

滇王的葬礼由陈子安亲自上书汉武帝,武帝亲下诏书安排益州郡按照王候仪俗厚葬尝羌,并且还亲赐了玉衣、玉壁、玉带钩、铜编钟等陪葬物件。但是朝廷迟迟未有册封滇国大王子为新滇王的诏书送达;生性软弱善良的大王子也渐渐明白了朝廷的用意。

尝羌的葬礼按照着汉庭王侯的礼仪隆重的举行着,一代滇王被安葬在滇池边鲸鱼山旁,在老滇王尝羌墓室封土之前滇国大王子把那枚金灿灿的滇王之印留在了已经去世的父亲棺椁旁,随着墓室的封闭那枚金灿灿的印章和尝羌永远的埋进了历史的尘埃里。

三王子知道了大哥的遭遇,也预测到了未来滇国的命运,他愤恨不已,不想存在了百年的大滇国就这么消失在他们这代人这里。他再也不想受控于汉人,更不希望大哥当上滇王,他不想他那个软弱的大哥,他和蛮莫国的布都早已计划好了一切,暗中派亲信煽动周边几个部落准备一起反汉,只是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布都在滇王的葬礼上假意巴结郭昌,在和郭昌的交往中,布都故意告诉郭昌,陈子安从小在迦罗部落长大,和迦罗公主阿螺原有婚约,不想几年前他突然失踪,听说是受伤失去了记忆,现在他重回这里已经唤起他过去所有的记忆。

郭昌很震惊,陈子安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有关他自己的过往,他这才回想到这年陈子安入滇后的变化,看着爱女蓁蓁每天期盼着她和陈子安的大婚,他心疼自己的爱女,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到任何感情的伤害,更不想自己这些年用心培养的义子和他有异心,离他而去。郭昌决定借这次伽罗瘟疫和布都的手,灭了迦罗,扫清一切障碍,让自己女儿蓁蓁得到她的幸福。

迦罗部落里的瘟疫越来越严重,阿木族长也因为操劳过度不幸感染了瘟疫。布都常常假意来伽罗送草药和粮食帮助大家,几个兄弟均为未察觉到布都和二王子的居心叵测,阿木早前安插在大滇国打探消息的人也被布都一一收买。

这天,一匹快马来到了迦罗部落,打探消息的人焦急地转告了大家一个假消息,说陈子安上报朝廷的迦罗救灾计划已经无法实现,汉廷为了避免瘟疫继续扩散到其他部落,要放弃他们迦罗部落所有的人,准备秘密屠城。

几个兄弟听后非常震惊和愤怒。平静过后,大家急忙召集族人前来大殿商讨救伽罗的方法和对付汉庭的攻略。布都这时也快马加鞭地赶来伽罗湖,和大伙说出了他和滇国二王子隐藏了许久的计划。

“我刚刚也听说了汉人要准备屠城,我们蛮莫国和伽罗同为有血缘关系的滇人,不会不管伽罗,我们会联合滇国的三王子还有附近几个部落,一起对抗汉庭,对抗陈子安。”

“那个忘恩负义的陈子安,当年伽罗就不应该收留他。”

“瘟疫驱赶不散,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那个陈子安破坏了族规,要迎娶伽罗女子天神才会发怒的,厄运才降临伽罗的。”有人愤怒地说道。

“汉人没有一个人可以信赖!”

“我们蛮莫国不会不管伽罗,我们几个部落会一起对抗汉庭,现在大家都已经秘密谈妥,如果伽罗能够加入,那我们的力量就会更加强大,能很快把陈子安和郭昌消灭。让汉庭从此忌惮我们西南的各个部落的力量,不敢再来奴役我们。”

“好,我们伽罗湖愿意加入一起对抗汉廷。”木乃和木呷异口同声说道。

“二哥、三哥,事关重大,要不和大哥商议一下。”木果担心地拉住木乃的手。

“大哥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承受这些吗?再说他也被陈子安所迷惑,那么信任他,让大哥知道不就泄露我们大家的计划,那我们就只能等着汉军来把我们灭族了吗?”

“就让大哥安心休养吧!”

“是呀,汉人只会花言巧语,说话不算话。”

“就是,你看那个陈子安,我们从小把他养大,他为了他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跑去了汉庭,就把我们忘了,抛弃阿螺,娶郭昌的女儿。”大家越说越气愤。

“我们可怜的阿螺。”

“阿螺有我,我会保护她的。说到阿螺,我真是替她不值。大家也知道这些年我对阿螺的用心,多年前我父王就和沙马族长商议过我和阿螺的婚事,那个时候有陈子安在,她拒绝了我。可是这些年来,我对阿螺的感情依然没变,老滇王在世时才会出面帮我说服了你们的大哥和阿螺,同意让我娶阿螺。我会爱护阿螺,也会帮伽罗平安渡过这一劫难,现在我有一个计划,大家能否配合。”

“我们大家不能坐以待毙,等待灭族!”

“快说,只要能救伽罗,我们什么都愿意。”

“别急,大家听我慢慢说来,依我的计划,我们提前举行我和阿螺的婚礼,就对汉庭的人说是伽罗准备用喜事来冲伽罗的厄运,最重要的是可以利用我和阿螺的婚礼,邀约各部落的人前来伽罗祝贺之际,让益州郡的人放松警惕,等我们集结好人马,利用这个机会秘密快速起兵造反;婚礼既可以掩人耳目,也可让汉廷放松戒备。利用这个机会一次解决陈子安和郭昌。”布都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密谋已久的计划,他狡诈地看着大家,等待大家做出反应。

“这个事关重大,还是再商议商议吧!”老五木果心里满是担忧,不安地说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布都担心大家不支持他,赶紧说道。

“我们部落等不了,如果汉廷真要用瘟疫的借口来灭了伽罗,我们就真完了。”有些木讷的木基对布都的话很是赞同。

“是的,我同意布都的计划。”三哥木呷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坚决地说道。

“二哥,要不我们和大哥、四哥、阿螺商议一下。”木果忧心忡忡地问木乃。

“阿螺一个女孩子,整天痴迷于那个陈子安,你觉得和她商议她会同意吗?搞不好还泄露破坏了大家的计划。如今大哥和四弟的身体不好,就不要让他们再为部落的事操心,大哥只需要好好把病快点养好。”木呷不满地说道。

“可是,可是…”木果还想说什么,就被布都阻止了。

“好了木果,你二哥说的不错,在这个关乎全部落族人性命的紧急攸关时刻,大家要相信你们二哥木乃的判断,相信我们大家的力量,这是上天在伽罗湖遇到危险的时候考验我们部落族人团结的时候。我们各部落族人一定要互相团结起来对抗侵略我们的共同敌人,把不属于这里的汉人赶出我们的世代生活的家园。”

布都看大家还有所顾虑和担忧,赶快煽动大家道,木呷大声愤怒地说道:“赶走我们的敌人。”

“赶走敌人!”

“赶走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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