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舟见林蕴愿意接受,又看向了一侧的江明穹和黎苏道:“只是我这法子需要明穹师叔和黎苏师妹配合一下。”
“好说好说,是何法子,说来听听。”
见陆寒舟有法子解局,都不用他操心,又能救他人于苦海,江明穹自然愿意配合。
“师叔说过林员外孝顺,事事听从林老夫人的安排,林老夫人信信佛崇道,恰好师叔又精通神通道,若师叔给林老夫人算一卦,告知这桩亲事会让林公子仕途以及林府生意陷入困境,只有林小姐出家礼佛,为林府积德才能解林府之围,我再稍微动用点法力,这事便迎刃而解了。”
如此一来,林蕴不需要做什么,便能与王家解除婚约,还能博得好名声,简直就是以其“兄”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而这法子若是让别人来做,未必能让林老夫人相信,但换作江明穹,那就不一样了。
“这事容易,我最擅长干这种事了。”江明穹觉得可以一试,立马答应道。
那可不,算命这种事,他干了几十年,只要他随便一开口,便能信“口”拈来,鬼话连篇,让人深信不疑!
“出家之后林小姐也能为亡去的林夫人供奉灵牌,积攒功德,只是庙里生活朴素枯燥,不知道林小姐能否接受?”陆寒舟又询问林蕴一遍道。
这意味着会林蕴不再是林府娇贵小姐,而成了吃斋念佛的出家之人了,一辈子与姻缘无缘。
林蕴不忧反乐,面上带上了一丝惊喜之色,她道:“仙师这法子不仅让我顺利出府,还有了归处,同时还能为我母亲积攒功德,我怎么会不接受呢。”
“既然如此,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才能一起去见你祖母和父亲。”江明穹道:“你的婚期就要到了,明日我便和黎苏去演出大戏。”
商讨后,黎苏将林蕴扶回了床上,也许是太累了,又也许是看到了希望,失眠许久的林蕴躺床后第一次不是因为失血体虚昏迷,而是真的沉沉地睡了过去。
出了院子,黎苏小声问江明穹道:“师父,林姐姐母亲的残魂不是已经被斩杀了,还能被超度安逝了吗?供奉佛牌有用吗?”
等走远了,江明穹才回道:“从林夫人残留下一缕残魂在人间起,就意味着她魂魄不全,无法入轮回了,再加上她被沙魇影响,已经成了凶魂无法挽回,你寒舟师兄那一剑,那缕魂魄已经完全破散,无法超度了。”
“那师父和师兄为何要这样说呢?”
“徒儿啊,这世间有些问题呢,谎言才是最好的答案,有些事呢,看破不说破才是最好的。”江明穹手背在后面,仰望明月叹道。
黎苏虽然似懂非懂,但此刻她看着自家师父的背影,竟然变得高大了起来。
“只是那假道人竟然利用别人生母的残魂,实在天理难容,可别被老朽遇到逮到了,不然老朽便要让他知道厉害。”
黎苏点头,这道人,她若是遇到,拼上性命也不会放过他的。
“对了,方才那魔物下手,你那……。”江明穹突然一个急急回身道,却只说了一半。
白蛇这类神兽虽然不亲人,但却是比人更有情谊,若是与人结好,看到黎苏陷入险境,定会相助,方才白蛇却不仅没出现,到现在也还藏在黎苏身上不曾现身,为何会如此。
“怎么了?师父。”
江明穹本来是想询问一番但陆寒舟在场,他又不好说出小白蛇的事,只能作罢。
刚要提步走,忽地江明穹又一个回身,跟抽搐了似的,他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忘了呢,刚才那残魂利爪可是五爪皆穿进了黎苏体内,他道:“徒儿,你的伤……”
黎苏拍拍被穿透的那边肩膀回道:“师父,我好像没事了,你看。”
说罢又做起了江明穹被她按腰后那一套伸展运动,看起来生龙活虎。
江明穹哪能真放心,他徒儿可是没修为,向一直默默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一步之内的陆寒舟招了招手,他道:“师侄,你修为比我高,你帮你的师妹再看看。”
“好。”
陆寒舟走在他们身后的时候,眸色漆黑,直直盯着那破碎的白衣。
黎苏倔不过江明穹,又看自家师父师父原本因为上了年纪搭拢下来的眼皮都快合上了,道:“师父,你一天没睡了,你先去休息吧,师兄你也是,我好着呢,不信我……。”我给你们再看一遍我的伸展操。
江明穹都猜到黎苏要说啥了,也不同她多说,一把推过陆寒舟进了黎苏屋里,对陆寒舟笑眯眯道:“既然如此就麻烦师侄啦。”
江明穹以往虽是对这个师侄不熟稔,但是他今晚发现这个师侄虽然来历有些特殊,修为不像沈清川那般出类拔萃,做事倒是十分干净利落果断。
他与黎苏相识一场,现在能查看自家傻徒儿情况的也只有陆寒舟了,故而江明穹十分放心地将黎苏交给了他。
“嗯,师叔安心休息吧,我会帮黎苏师妹查看和处理伤口的。”
陆寒舟都这样说了,江明穹忙碌了一天总算放下心来了,连连说了几声好,回房休息了。
修仙之人反倒是没那么多忌讳,陆寒舟跟黎苏一同进了房间,桌上的灯台只剩下了一点昏暗的火苗隐约摇摆。
陆寒舟手指轻弹,那火苗没有了蜡油,却陡然重新燃亮了起来,将整个屋子照得比往常更加亮堂。
屋子一被照亮,置于屋内中间那珊瑚红木桌显得格外耀眼,不是因为那红木桌子名贵奇特,而是因为桌上隆起了一块“帷布盖住的土堆”状东西。
黎苏好像忘记了陆寒舟是要来给她查看伤口的,温暖的纤指拉起了陆寒舟的手,将他牵到那红木桌旁。
陆寒舟生怕扯到她伤口,任由她的五指握着他微微发冷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