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不愿久候,自告奋勇前往。韩师娘微笑着摇头,暗思:“此郑云果非凡夫俗子,寻常人初入陌生之地,皆羞涩难安,无人引路,怎敢独自前行。”
郑云望见班牌,步入第五班,径直走入。室内已有六七十名学子,座无虚席,他好不容易在后排一女子身旁发现空位,那女子正伏案小憩。女子头上编着繁复的小辫,发色斑斓,且唯独她未着学府的儒衫,上身着皮甲,下身着紧身黑裤,足蹬短靴。
郑云不顾他人目光,径直走向那沉睡的女子。此时尚未开课,学子们闲聊嬉笑,教室嘈杂。众人见郑云入门,未多加留意,以为他是别班访友之人。
然而,当他坐到女子身旁,众人神色骤变,皆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他,教室瞬间静默,气氛诡异。郑云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思量:何事至此,新入学子竟引此轩然大波?
片刻后,韩师娘步入,众人方正襟危坐。韩师娘见郑云坐在此处,一愣,连忙道:“郑云,随我去搬张桌案,不可坐此处!”
郑云瞥了眼身旁的女子,见她仍在梦乡,又无人索要座位,满心困惑:“此处无人,有何不可?”
“随我来吧!”韩师娘焦急地说。
郑云笑道:“无妨,就坐这里。”
话音未落,女子醒来,睡眼朦胧,瞥见郑云,眉心微挑。郑云见女子瓜子脸上五官精致,耳饰、眼影、手背刺青,彩绘指甲,浑身上下装饰得五彩斑斓。女子语气霸道地问:“你是何人?”
郑云还未反应过来,右颊已被女子反手甩了一记耳光,同时,腿上也被她踹了一脚,顿时从椅上滑落,狼狈地坐在地上。
女子出手之快,可见平日施暴已如家常便饭。郑云未曾料到会有此遭遇,脱口而出:“哎呀!”
全场无人敢笑,皆凝视着他。郑云从未如此丢人,怒火刚起,又强压下去。一则他从不与女子动手,再则,此乃韩师娘的课堂,他不便发作,以免让韩师娘难堪。
他起身,向韩师娘挥手笑道:“师娘请讲。”
说完,他不再靠近女子,后退几步,一跃而起,稳坐于窗台之上。众人见状,惊讶不已,就连那女子也颇感意外。她以往施暴,对方或痛哭,或愤怒,大多乖乖躲至一旁,从未遇过郑云这般淡然之人,毫不在意。
她不时回头望向郑云,见他面色平静,既不觉羞耻,亦未动怒,心中甚是诧异...
韩师尊见事态平息,稳住心神,开讲经义。
这一堂课,郑云如囚禁于囹圄,一字未解,听那专业术语,更是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熬至课毕,韩师尊携郑云步入书斋,询问其是否领悟。
郑云如实以告,韩师尊言,他根基未固,中途研习必感艰难,待日后为其补课。
郑云硬着头皮应允。
韩师尊话题一转,告诫郑云勿触怒那位女子,言其名唤金淑媛,乃巨贾金明之女,性情跋扈,无人敢惹。
郑云闻金明之名,顿时笑逐颜开,道:“韩师尊放心,那悍妇我自有办法让她服帖。”
韩师尊驻足,惊讶地看着郑云,片刻后劝道:“千万不可招惹她,她父亲非寻常人也!”
郑云未置可否,随韩师尊步入书斋。
落座后,韩师尊言后无课,随即着手为郑云补课。
郑云闻言,欲从楼跃,无奈只能忍耐,为免伤师尊心,深呼吸一口,强忍烦躁聆听。
此课更长,近一个半时辰尚未结束,郑云烟瘾发作,难以忍受,借口记忆过多需缓,请求徐徐而学。
韩师尊微笑,自责过于急躁,确应步步为营,遂给郑云放课。
离书斋,郑云急问厕所在何处,疾步前往,取出雪茄一支,尽情享用。
厕内尚有诸多学子,见郑云品雪茄,皆感新奇,视其为异类。
更有几位师者在此吸烟,郑云望之,即刻递上数支雪茄,“师者尝尝此物!”
师者岂敢受礼,客气致谢。
不料郑云夺过师者手中燃烟丢弃,将雪茄塞入其手,随即取出火机为师者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