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摇只与莫慎儿打过交道,对莫皖北这个弟弟,倒是不大了解的。
“咱们都是一家人,如今母亲想做茶叶买卖,我这个当儿媳妇的,自是要替母亲将利弊分析清楚的。”
“你们啊,到底是年轻,考虑得就是比我周全。”
面对着沈扶摇的分析,庄眉宁本还有些顾忌。
可如今瞧着莫皖北回来,又见他一进门便与沈扶摇搭话,且处处站在沈扶摇那头。心下,竟一下便安稳了不少。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从小到大,她的这个儿子屡屡被莫止湛压着,连做梦都想立下一些功劳来。
自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儿。
莫皖北突然归来,又突然反常得很。
想必,自是有后招的。
庄眉宁微微叹了口气儿,便佯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儿:“我多年身居大院之中,光是打理一个青黛院,就够我忙活的了,哪里还懂得这么多的生意经?”
说罢,又免不得要夸赞沈扶摇几句:“北哥儿也便罢了,到底是男儿身,又跟在湛哥儿身边儿两年,有所历练。
倒是扶摇啊!虽说你出身商宦,可怎么都是姑娘家的。我一直都知你聪慧,却不曾你如此有见解。今日这一番利弊的分析,倒着实让我另眼相看。
倘若慎姐儿也能如你一般,早早就懂些做买卖的手腕,有些商场上的见解。想必以后到了夫家,日子也能好过一些。纵使掌管不了府内中馈,也能将自己的嫁妆打理得妥妥当当。
不似我,终日只能蹲在大宅院里,头发长见识短。”
庄眉宁话语之间多了几分哀愁,似是在述说深宅女子的不易。
沈扶摇微微有些动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只能道:“母亲是侯府的夫人,出嫁前更是丞相府的小姐。慎姐儿,亦是侯府的嫡出千金,身份尊贵无比,怎能与儿媳妇相较?
儿媳妇出身商宦,算不得大家闺秀。自小耳濡目染学得了一些生意经,上不得台面儿。”
沈扶摇话虽如此说,可心里头却并非这么想。
在她看来,能习得一些生意经,是极好的事儿。出身商宦,也未必比侯府的人低微到哪儿去。
只是一朝入侯门,万般不由己。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最是难处。如今既嫁了人,自得挑些婆婆喜欢的话听了。
果然,沈扶摇话音方落,庄眉宁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
“哎,什么大家闺秀?说到底,还是得有些自己的见识才好。”
庄眉宁苦恼摇了摇头,哪里像是侯府夫人?
分明,就是一个受尽了委屈,心中藏匿了诸多苦楚的脆弱妇人罢了。
“我出身高贵又如何?身为侯府夫人又如何?没有见识,连想打理好自己的嫁妆,都是难事儿。就连做个茶叶买卖,都分析不清其中利弊。”
“儿子知晓母亲是想趁着慎姐儿尚未出嫁之前,多给她备下一些嫁妆。但做买卖这种事儿,是急不来的。”
这一次,还未等沈扶摇安慰。
莫皖北这头,便先开了口:“更何况,慎姐儿是咱们二房唯一的女儿。她出嫁的嫁妆,祖母和二哥那头自会准备妥当,也无需母亲过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