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又掐指一算,道:“你既在世间多历磨难,消了情劫,迷途知返,入我门下,取法名为‘悟空’。”
悟空得了名字,喜不自胜,欢呼雀跃。众弟子见悟空得意忘形,皆掩嘴偷笑。祖师摇了下塵尾,众仙散去。
师兄们领着悟空来到前殿,悟空一一拜过众位师兄,他已领略过世间冷暖,不敢少了礼数。大师兄将他寝室安排在廊房,悟空也不嫌弃,安然听从。
悟空跟着师兄们学习待人接物,写字焚香,方才知道读书论经的妙处。功课之余,打扫卫生,种菜养花,砍柴生火,悟空样样都干,不怕苦,不怕累。师兄让挑水,悟空立即抓了木桶扁担就去涧边;师兄让修树,悟空拿起锯子就爬了上去,锯去侧枝;师兄让抬粥,悟空忙放下手里的活,提起木杠。
晚上,悟空倒头就睡,头刚沾上枕头,鼾声已经响起。众人都笑他傻呆,悟空也不生气。悟空心想,只要师兄们高兴,就不会为难我,不会挤兑我,不会排斥我。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不知不觉过去了六七年。那日,悟空想念起花果山的众猴,掰指一算,离开花果山已整整十六年,正心思恍惚间,一位师兄过来在他脑门上打了个爆栗,道:“想啥呢?师父开坛讲大道了,还不快去。”
悟空一听,赶紧跟着众师兄向大殿前讲坛跑去。悟空忖道:“师父轻易不开坛,讲大道更是极为难得。自从我上山,还没有听过师父讲大道,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加快步伐,却又不敢越过师兄们,仍是排在最末。
祖师登上高坛落坐,初始讲演三乘佛法,声若雷霆,上震九天。讲到妙奥精深处,天空便有千朵万朵鲜花坠落。又讲道法,演绎道生万物阴阳变化,霎时地上涌出朵朵金莲。祖师轻摇拂尘,祥云环绕,身周射出万道金光,便有宝珠白玉从天而降,果然是佛法精妙,大道无边。
悟空仔细聆听,字字珠玑,无一不深中内心,犹如醍醐灌顶,多少困惑豁然开朗,喜得他抓耳挠腮,手舞足蹈,听到高兴处,忍不住笑出了声。众师兄寻声望来,见是憨傻的悟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脸现鄙夷。
祖师讲完,众仙散去,唯有悟空怔在当地,未肯离开。祖师道:“悟空,你都听懂了没有,可有不解之处?”
悟空道:“回师父,弟子略有所悟,故而沉思,这会已融会贯通。”
祖师脸现喜色,道:“难得!你虽上山最晚,悟道却颇有灵性,是块材料,来山上多少时日了?”
悟空道:“弟子去后山打柴,路过烂桃山,山上的桃子由青转红了七次,弟子也吃了七次饱桃,想来应该是七个春秋了。”
祖师道:“静心养性,洒扫七年,弹指一挥间。既有悟性,也该学些真本领了,你要学何道法?”
悟空道:“但凭师父教诲,弟子无有不遵。”
祖师道:“既入我道门,自然学道法。法术传人,讲究缘分,你悟性既高,就把长生妙诀传与你吧。”
悟空欢喜,连忙跪下磕头,道:“多谢师父,弟子永记恩情。”
祖师道:“今夜三更,来我房中,便传你长生之道,切不可说与人知,恐遭他人忌恨。”
悟空道:“弟子谨记。”
祖师道:“去吧。
悟空没有回房,独自立在三星洞前,眺望远处的山峰,几只仙鹤在山间盘旋飞舞,偶尔传来清亮的鸣叫声。眼看着太阳落山,又到了就寝时间,悟空回到廊房,和衣睡下,躺在榻上,心中兴奋,迟迟不能入眠。到了子时,悄悄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祖师静室前,月光遍洒,静室的门并未关严。
“进来吧。”听到祖师的声音,悟空又是一阵欢喜,推门而进。
就见祖师在寝榻上盘腿打坐,通体罩着一层金光,面色红润,腹内金丹清晰可见,大如圆盘,来回不住滚动。
悟空瞠目结舌,呆立当地。
祖师睁开双眼,微微一笑,道:“修真之人,根源就在精、炁、神。三元不泄,默念妙诀,调匀呼吸,长习长练,便可气聚成丹。丹成金莲,不论学道,还是修佛,皆可证得正果。”
“扑通”一声,悟空连连磕头,心中对祖师的钦敬无以复加。
“起来,我传你妙诀。”祖师说一句,悟空跟着念一句,好在悟空记性极佳,无须祖师复诵,只一遍便牢牢记入心中。
祖师微微颔首,以示嘉许。
自此后,悟空依诀暗自练习,调息吐纳,一日不辍。果然是无上妙诀,一年便已成丹,若有莲子大小,悟空更是勤修苦练,一晃,又过去了三年。